NZPA的终结

新西兰最大的通讯社,也是唯一一个有实体而不是仅在网上存在的“通讯社”,New Zealand Press Association/新西兰报联社因为业务关系,几乎已经肯定将会在运行132年后关闭。这可能将会使得新西兰成为“发达国家”中唯一一个没有国家通讯社的国家,又在倒退的路上前进了一步。

有段时间对新西兰的媒体很感兴趣,印象最深的就是NZPA。NZPA的运作方式和美联社类似,都是合作型通讯社。通讯社由全国各地的新闻媒体所拥有,各个加入报社向通讯社提供新闻,也从新闻社获取其他地区的新闻。不过有点不同的,这个交换是强制的,一家报社买新闻的同时也必须贡献出自己的资源。

当你考虑到这个国家的现实情况时,这样的制度其实是相当合适的。地广人稀,没有足够的市场支撑一个可以覆盖全国所有地方的媒体或者通讯社 —— 再说这个小国家也没有那么多新闻可以报。新西兰国营的电视台刚开播时,和BBC一样在不同地区播出本地化的新闻报道。不过后来就发现这完全没意义。因此直接利用每个地区已有的媒体资源向其他地区共享就是最好的选择,NZPA一百多年来就是沿着这种模式发展的。

不过时代变了。以前每个地区的主要报纸,包括奥克兰的New Zealand Herald, 惠灵顿的The Dominion,基督城的The Press都是本地不同企业拥有的,大家各自有自己的市场,没有太多利益冲突。市场化之后外资进入,地方媒体逐渐被外资并购,合并。媒体市场最后就只剩下两家外资FairfaxAPN独大了。这听上去不是问题,但这两家在海外就是竞争对手,而在新西兰,却要在NZPA这张桌子上被迫“互利互惠”,这显然会让他们不高兴。

最早表现出不舒服的是Fairfax。当竞争对手APN侵入原本是自己垄断的周日报刊市场时,他终于不干了,威胁要整个退出NZPA ——如果Fairfax带着近一半的报纸退出,毫无疑问NZPA就会垮台。最后找到的折中方案是,不再强制要求各大加入报社共享资源,而是将NZPA改造为独立采编新闻的通讯社。依靠两大外资的继续支持,NZPA继续生存了5年。但由于资源有限,NZPA只能将有限的人力集中于大城市中,那些小地方的新闻在报章上出现的频率就减少了,因为两大集团只会和自己的地方报纸分享新闻。人们逐渐的被限制在了自己的地域和阅读范围内,而不知这之外发生的事情。

虽然互联网缓解了地方新闻的缺失,不过这也是可能是压垮NZPA的最后一根稻草。这一次据说还是因为Fairfax决意要退出,导致通讯社在经济上不可能再继续下去。而背后的原因非常有可能是不希望自家的资源通过NZPA出现在了对方网站上。

我不是媒体专家,为什么要花点篇幅介绍一下这个几乎不重要的小国家中发生的媒体战,其实这中间有很多有意思的问题。 新西兰媒体市场小,但小才能更方便的作为一个缩影来观察。这里生产的媒体人员并非业余(我知道来自本地的朋友也许不会同意我的说法,是因为这些专业人员很多都去国外了)。这个国家曾经是西方经济自由化的试验田,在其他国家通常都很成功,但在这个国家,很多行业却以悲剧收场 —— 一个很有名的例子,以前政府必须在电信和邮政中间放弃其一,结果这个国家非常悲剧的完全放弃了电信行业。

当然我们也并不喜欢天朝今天的媒体行业状态,那么什么样的状态是最好的?完全市场化?不见得。在NZPA即将结束的消息公布之后,Fairfax旗下的报纸几乎没有对此事进行任何报道,只在网站上有一篇很显然是文宣的“通稿”,至于内容,你也想象得到的。

通讯社的一个重要功能就是提供未加工新闻(raw news),通过各个媒体的加工之后再出现在报章上让我们阅读。因为这一点,通讯社并不会一味追求眼球,而是做到事无巨细。NZPA是媒唯一一家提供议会中每项法案细节的媒体,媒体通告大众的功能也在这里显现。只不过当NZPA留下这个真空之后,不知完全逐利的商业媒体是否会填补这个空虚。

如果本地的同学对此感兴趣的话,我对这个话题的很多了解,包括这篇blog里的大部分叙述来自己这本书:Word War: How 125 years of newspaper co-operation was consigned to history

基督城地震

最近有点不敢说话。地震后,回首一看,我发现这两年在这个blog上发表的各式乌鸦言论,还真有不少都成了现实。例如在去年9月基督城地震时,我大概说了那么一句

如果震中处于市区下方,那么我对这个国家不抱任何信心。

自己有什么水平不是关键,关键要有自知之明。这一点上面新西兰还是很好,第一时间就放国外的救援队进入基督城,特别是兄弟国家澳大利亚。

但中西观念的不同之处,还是有很多让我不满的地方。例如几个倒塌的主要建筑,包括完全倒塌的基督城电视台大楼,都是被封锁起来了的不允许民众进去。当然,这是为了民众和救援人员的安全着想。但如果是在中国,中国人那么多,男女老幼齐上阵用人力都能给他搬完 —— 反正如果真来了余震那也就认命了。但基督城作为第二大城市,人也不少啊。例如大学学生最近就被组织起来,不过不是抬砖头,而是清理各家各户的废墟。这完全没有理由,那些低危险度的倒塌建筑物完全可以让民众自发去搜救。

当然我不是彻底怀疑制度。一个好制度遇到的短期困难会很严重,但长期而言,确会比冒进者更为平稳向前的发展。不过规矩是规矩,有时候该冒的风险是值得去冒的。

发这个主要是报一声平安。最近有不少国内朋友询问我的安全 —— 基督城离奥克兰有近千公里远,地震时我都毫无感觉,就别提什么安危了。虽然在很多人的印象中新西兰是个小国家,但还没那么小:)

但小国家有个好处是,人际关系网络紧密。不管是这个国家的什么人,没准就是你朋友的朋友,所以若要有个什么事也会比较齐心。如果有本地的朋友在读这里,我建议大家都提供一点力所能及的帮助,不一定是要向红十字会捐钱你可以捐出你不再需要的有线电话座机 —— 在灾区不通电的情况下这会有很大的帮助;或者如果家里有空余的床位,可以提供给逃离基督城,需要一个临时安身之处的人们

有效的辩论

判断一个议会是否是货真价实,不是橡皮图章的条件之一就是看这个议会中是否有真正的讨论。如果议会过于庞大,有效的辩论就很难发生;而议会相对于人口基数又过小,那么又很容易形成集体独裁。

说起这个的原因是新西兰议会最近发生了一次颇为喜剧的辩论。本月10日,一个关于税改的法律修订案(Taxation (International Investment & Remedial Matters) Bill)在议会里进行一读前的讨论。负责这个法案的部长不在,于是就由国家党的另一位部长(广播和移民部长)Jonathan Coleman代为阅读部长的对该修订案的介绍。这位先生充分利用了议会辩论中给他的十分钟阅读部长的稿子,可问题是——他拿错了演讲稿。他阅读的是关于另一个,两年前已经通过的修改案(Taxation (International Taxation and Life Assurance and Remedial Matters) Bill)。

如果想看这位部长是如何坚持阅读一份错误的演讲稿,视频在这里

当然人人都会犯错,没有人期待议员做到完美。再说两个法案的名字和内容的确很相似,而Coleman并不负责这个法案,所以对他来说,一时没反应过来的确情有可原。可问题是,他拿着错误的稿子认认真真读了整整十分钟,不仅他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拿错了演讲,连和他同一政党的议员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了这个错误,倒是反对党一方制造了不少噪音,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从此可以看出,议员都在睡觉,没有人在仔细听每一个人的发言。

英式议会法律通过前需要进行三读,的目之一是让不同方面的意见和建议融入到法案当中,将政府的法案暴露于公众和其他议员的检查之下,而达到这一点的重要途径就是议会辩论。但西敏寺系统的问题就在于,议会的最大党也是执政党,虽然名义上有辩论存在,但辩论对最终结果通常并没有太大影响。因为执政党通常已经有足够票数,可以完全忽略其他方面的意见。这个税改法案也是一样,虽然部长完全在做梦读错了稿子,可一读还是顺利通过了。实际上在真正的辩论之前,每一个政党早已对辩论话题有了自己的看法,执政党并不会因为被指出错误而更改任何东西。那么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直接投票。反正大家都已经有自己的观点,辩论改变不了最终结果,那还浪费时间做什么?

相对而言,美帝在这方面的确比英国人进步很多。判断一个议会是否货真价实的另一个条件就是立法权不能被行政权干涉,否则就是民选独裁,立法权对行政权的监督就是做做样子而已。

平民到市长间的距离

还有一周不到,大学生涯的所有课程就结束了。虽然收尾还需要大概一个月的时间,而且需要的精力还不少,但想想真是可怕,我还记得我在这里发出第一篇blog的时候,那是大概6年前,今天却要毕业了,岁月如梭啊。blog的魅力似乎已经开始褪色。忍不住诱惑,在新浪网易两个地方开设了微博,转发在Twitter的内容。虽然不太可能,但如果真有人想念我的唠叨,欢迎收听。

新西兰全国地方选举已经在10月10日结束。当时我并没有时间评论奥克兰的情况,现在新闻的时效性也已经过了,再说英文评论比我强百倍,所以再说也无用。不过有条新闻倒是很值得一提。最近在各种网站上闲逛找工作,在南岛Mackenzie District 地区政府的网站上找到了下面这个招聘前台的广告

Receptionist – As a result of our receptionist being successfully elected as Mayor, we require a new Receptionist for our Fairlie office…

Mayor这个词语之前的句子我都很熟悉,很多公司招前台接待的原因无非就是以前的那个晋升了。前台接待通常都是一个公司中地位最低的职业,虽然薪资是最少的,但要求的能力却不少,能随机应变,交流能力强,什么知识都要知道一点。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前台通常是进入一个公司的敲门砖,一个证明自己实力的机会。很多人做此类职业的时候,早已对今后的路途做好了打算,而绝不会只想呆在这个位置不想前进。但“因为我们的前台成功当选为新一任市长”,这种广告词和火箭式的窜升我还真是从没听说。严格来说我听说过,但那是王洪文,天朝案例不能算正常案例。

第一次看到Mackenzie District这个名字,以地理知识自豪的我也挠头了。这个地区在南岛基督城西边,新西兰最高峰库克山就座落于该地区。不过重点是,地区面积七千平方公里,但人口只有不到四千。所以可以想象的是,像这种类似于村庄的地方,地方选举基本上就是选邻居了,选来选去总有一个你认识,或者至少有点联系的人。

在这前提下,前台职位的优势就显而易见了。这位名为Claire Barlow的前台在市长选举中击败了现任的两名地区议员,也就是她的老板。但选票总数其实很少,只有不到800张。可以想象的是,她在这位置上工作了那么几年,这800票背后的主人没准她都认识,至少接过这800人的电话,或者帮助解决过问题。一个四千人的地区需要大概10名议员来管理,但联系这10个人,或多或少都要经过这位前台。

其实政治是最不需要专业知识的职业了。如果要申请参加选举,找自己的七大姑八大姨签名凑够提名人数,再交点钱就可以报名了。连申请一般工作必须的个人简历都不用准备。这里的政客背景五花八门;而大学里学政治专业的人,却通常都不会去做政客(再次强调,天朝例外)。像新西兰这种地方政府架构,一个市长是傻瓜还是某行业的博士都无所谓。市长可以很活跃很积极,也可以只投票然后就下班了,而城市还是会正常运转。因为政客的工作不是执行自己的理想,而是选民的。当然,傻瓜都知道如果不按自己地区选民的意愿投票,下一个选举周期自己就要失业了。这种大多数选民决定事务的方法有好处,不过当然,坏处也不少。

但我的朋友,虽然这是个小选举,但政务官的本质不就应该是如此么?政务官应该是一个其管辖范围内大多选民都认识,有联系,有公信力,你有好感并且可以相信的人。虽然人口增长可能冲淡了政务官的本质,政党的存在更让政客们搞不清楚该向谁负责,但基本的元素依然是一样的。像是在大城市,因为人口基数的原因,政客能做到的就是和尽量多的人聊十分钟,但有人统计过,像在奥克兰40万人的城市,如果认真做,你依然可以通过面对面对话涵盖大约10%的人口。 对于政客,人们需要的是信任和亲切感,当然最后还有通过投票过程将这种感觉合法化。而最不需要的是 ……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我觉得政客,还有一些有着统治阶级思想的人民,反过来抱怨人民难管,狡猾,不能信任。这种主次颠倒的荒诞变成了真理,确实是一没有人需要的奇观。

基督城地震的另一面

已经进入大学毕业前的最后几个星期了,实在是很忙,常常会忘了这里,还请见谅。另外嘛,现在无论有什么话想说,我能找到一个小萝莉说了,所以表达欲就减少了。不知道多少人能够理解这点:)我依然在Twitter上活跃,有事,或者需要交流可以在那里找我。

不过,最近看到冯小刚的《唐山大地震》在本地电影院快要下线了,家人想去看,还是抽空跟着去看了一次电影。我原本就不喜欢这样的东西,看电影送卫生纸,别人吃个爆米花都要被鄙视,这一听就不是正常人,而是平日中的那些道德勒索犯、爱国贼所喜欢看的电影,不过还好,电影院就我们两三个人,相当于专场电影,吃爆米花谁都管不了我。

不过我不想说这个,我想说的是最近在南岛基督城(Christchurch,或者按非常不信达雅的译法,克赖斯特彻奇)的地震。新西兰是地震多发国,这两年地震不断,这个博客里也提过很多大地震,但从来没有一次地震这样靠近一个大城市。按天朝标准,基督城最多是个大县,不过在新西兰,是第二大城市。这样的地震对全国经济,救灾能力的考验是可想而知的,预计损失在新西兰年GDP的2%以上。

这次地震有很多颠覆我观念的地方。最值得一提的是强震发生的时段。作为天朝子民,我们的“常识”是晚上,特别是凌晨发生的地震,几乎肯定要比白天大家都没睡觉时的伤亡要高得多,“家“这个词的脆弱早已深入人心,以至于成为了一个很难颠覆的常识。所以当我听到很多人庆幸地震发生在凌晨死点,而不是下午四点,可以理解我有多惊奇了。事实上大多数住宅都比较新(根据新西兰“新”的标准,我的意思是五六十年内),依照的建筑标准更严格,而且大多是木框架结构,所以抗震能力更强。因此对大多数人来说,家是最安全的地方,至少就我,很少看到整体倒塌的住宅。电视中的一个画面很有意思,一户居民发现一个小断裂带正好从自己家中经过,房子跟着地势隆起来,却依然完整并未倒塌。

相对于住宅,倒塌严重的是那些比较古老,有历史意义的建筑,这些建筑大多处于市区中心的商业建筑和教堂之类的社区建筑,这些建筑晚上通常不会有人住。它们大多是砖瓦结构,一震就导致砖头乱飞,烟囱倒塌。如果是白天,很明显会对行人造成极大的杀伤力。

不过对我天朝人,特别是还居住在天朝的子民来说,没有什么比如此低的伤亡率更让震撼了,以至于让很多人嘲笑说新西兰地震是对天朝“很不友好”的一次地震,零伤亡(其实有一个人因心脏病发身亡),新西兰自己不能多难兴邦就算了,而且还让天朝情何以堪,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居心。这个问题让我朝的五毛们伤透了脑筋,我看到了各种各样的解释,不过大多是臆测,并不准确。当然对他们来说这并不无所谓,拿到钱就行了。

媒体将这次地震和海地地震对比,两次地震无论是震级还是震中离人口聚集区的距离都差不多,可造成的伤亡水平差别巨大,当然更好的建筑质量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除了零伤亡,房屋倒塌都很少,近40万人口的城市只有400人的房屋不再安全,需要临时居所。

不过实事求是的说,低伤亡也有很大的运气成分在内。新西兰有个昵称叫Godzone,上帝自己的国家,当然不会让大事发生在这里,事实上这个国家的运气也的确是好。一是地震发生的时间救了很多人的命;二是主震前四秒发生了一次五级的小震,相对于唐山大地震之后的强余震来说,这个地震对那些居住在砖瓦房内的居民非常重要,就因为多了这几秒,刚好唤醒了正在床上熟睡的人们,接着大震来临,正好逃走,然后发现自己的床已经被压在倒塌的砖头之下了。

如果震中处于市区下方,那么我对这个国家不抱任何信心。甚至连大众都不否认这点,民防部曾经和电视台合拍过一个低成本电影,假设1855年在惠灵顿的地震发生在今天,有人会因为一个星期内等不到救援而饿死,医药短缺让糖尿病人丧生,而这个国家必须得依赖澳大利亚的援助。当然电影有些艺术化,但民防部平日的宣传也是着重于自保,希望民众们在没有任何支援的情况下能至少独立坚持三天。

如果有五毛兄弟因为我这些资料得了领导的赏,我要求一半分成,二毛五也是钱,是不是?玩笑归玩笑,但重要的是,我们需要给历史一个完整的图片,不夸大任何一面,不然你和共产党的真理部有啥区别呢?

这就说到了唐山大地震这部电影。这电影离事实根本不能再遥远了,稍微考虑一下都站不住脚。一个小孩子,在如此大灾之后,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呢,能恨自己的妈32年,这显然是我朝的老毛病,用成人意志意淫孩子的想法。当然我不否认灾难中的很多悲欢离合都人催人泪下的能力,但为什么个人的遭遇能获得广泛的同情和关注,最重要的一点就是 —— 它是真的,至少也应该有事实基础,例如很多电影的“根据真人真事改编”。因为是真人真事,才可能符合一般人生活的常识,更能产生共鸣。

不过“事实”当然是不能拍的,这词都快成为天朝敏感词大辞典的最新成员了。人掉眼泪很正常,可如果连为谁掉眼泪都不知道,还要通过发卫生纸的途径来强迫别人一起掉眼泪,我坚持对这种人“道德勒索犯”的评价。更别用说我们所看到的只是事件的一面 —— 还有隐藏的另一面不为众人所知。我推荐一部叫《掩埋》的纪录片,这部片子在youtube上有完整版本(当然,需要翻墙)。当了解了个人悲剧所处的大背景下,再来考虑这些小说和电影是否依然感动,依然有价值,更为合理一些。

32年之后,经济发展了,可社会显然没有随之前进,甚至倒退。三十二年前的个人悲剧在汶川大地震之后丝毫没有减少,而且更有一种上瘾的趋势 —— 眼泪多么能够创造“凝聚力”,以至于开始鼓励大家流泪,而让人们知道自己为什么,为谁流泪则不再重要,至于能否让人们不再流泪,更不在很多人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对于我来说,这种集体的心灵麻木比任何地震都要悲剧,任何不能从历史中吸取教训的人,将会不可避免的重复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