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IMBYism 的意外后果

来源:Watercare

奥克兰Watercare 最近公布了这么一张地图,划出了城市供排水系统容量有限,可能无法容纳未来开发需求地区。这张图在奥克兰华人juan 已经看到很多次了,毕竟人人都是房产老板,手上的土地能否开发,自然直接关系到是赚一个大目标,还是只能有个小目标的区别。

但作为奥克兰之外的人,第一眼看到的是虽然中区是奥克兰历史最久的地区,但整个地区在三水方面似乎都没有任何基建容量限制。

当一个地方政府规划未来发展方向时,基建成本是一个重要的考量。毕竟谁都想用最少的钱办更多的事。而中区作为距离奥克兰CBD最近的地区,无论是发展公共交通,还是减少汽车占用道路的时间,显然都是最佳选项。如果说奥克兰的CBD 在衰败,这大概也是一个解决方案?

不过现在打开奥克兰的规划图可以看到,环绕着CBD的Ponsonby, Mt Eden, Remuera, Parnell 这一圈大量被划分为”single house zone” ,也就是说城市内密度最低的居民区。明面上的理由是保留历史建筑风貌 (虽然我不太清楚100年的平房有多大历史价值), 但实际原因大家都是知道的

NIMBYism 除了导致城市必须向外扩张,导致基建和地税压力之外,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后果——影响了选区划分,甚至可能决定下届行动党是否还能存在。

五年一次的人口普查之后,议会选区都需要根据统计数据重划。简单来说,选举法将南岛的选区数量固定在16个,而这16个选区的平均人口决定北岛选区的数量(每个选区人口有± 5% 的误差允许范围)。

历史上,北岛人口增长几乎总是快于南岛,因此自比例代表制实施以来,一个常被讨论的制度风险是,这种规定可能导致北岛选区越来越多,从而压缩留给党派名单的席位,最终会导致被迫增加议会总席位。

但这一次情况恰好相反,南岛人口增速超过北岛。这直接导致南岛选区的平均人口增加,使得北岛不得不减少一个选区。而除了惠灵顿之外,人口数量显著低于平均的选区几乎都在奥克兰中区:

所有青色选区的人口都低于法律要求(来源: Stats NZ)

选举法中规定,选区划分需要考虑以下原则:

(i) the existing boundaries of General electoral districts; and

(ii) community of interest; and

(iii) facilities of communications; and

(iv) topographical features; and

(v) any projected variation in the General electoral population of those districts during their life: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未明文规定但每次都会遵守的原则:选区重划造成的变动越小越好。

再看上面的图,一般人都能得出的一个不幸结论就是,删除 Epsom (编号011)似乎是满足所有原则,而且造成影响最小的解决方案。Auckland Central 不可能往海港对面扩展,而且 CBD 显然有别于周边地区的共同利益,因此需要一个单独选区,拆分可能性不大。 而除了被夹在中间的Epsom,其他选区都有往外拓展的空间。

在新西兰,政客对选区划分的影响较小。选区划分委员会(Representation Commission的成员主要以政治中立的官员组成 —— 如首席统计官、测量官和地方政府委员会主席等。而议会中的执政党和反对党只能各指定一人为代表。这个制度不一定完美,但我相信正常人都会选它,而不是美国的选区划分制度

而作为利益攸关方,Epsom 的选区议员会怎么表示?我的猜想是他可能会宣布委员会为‘woke’。 这暂时还没发生,不过,他确实开始关心起少数群体的利益无法保障了

而且问题是,现在这个局面完全NIMBYism 和代表他们的政党一手造成的。保护中区“富人区”的利益必然导致人口增长停滞。而奥克兰边缘的新区却完全没有这个问题,甚至因人口超过平均值,需要缩小选区。与此同时,奥克兰房市的失控也导致更多人迁往基督城,使得包括很多新居民区的Selwyn 成为全国人口最高的选区,需要拆分。

而作为自称的”libertarian” ,私产利益高于一切的政党,行动党之前的一大发明是自己的土地能否开发,需要自己街区的邻居投票决定 —— 不过至少和条约原则法案一样,我的权利需要别人投票决定,言行一致值得表扬。

尽管下一次选举时,行动党可能并不需要这个选区作为保障,但奥克兰过去十年依赖炒房促进经济的行为,已经对人口结构,甚至选举结果造成了深远影响。对于像我这种被挤出奥克兰的人,对房价也许没有那么在意,但奥克兰人背负着沉重房贷的同时,哪怕再有理想,投票时也很难不倾向于维护现状,避免任何变革可能带来的风险 —— 奥克兰逐渐变蓝就是这一倾向的体现。

澳大利亚政局和新西兰经验

邻居又换总理了。澳大利亚上一位成功干满一届议会任期的总理,还是2007年选举失利的霍华德。 11年的跨度已经到了那种需要认真“回想”才能记起细节的距离了。不过看热闹归看热闹,作为文化,历史以及政治体制都相近的国家,对面所能给新西兰提供的经验是其他人任何国家都无法对比的。

而我想特别指出的是,政府是否拥有议会多数和政府稳定没有直接关系。

自从新西兰从1996年采取比例代表制之后,舆论中总会时不时冒出这一迷思,而稳定压倒一切的天朝裔选民总是第一个为这说法买单的。我觉得对于天朝人来说,这都是一件不需要证明的事情。宇宙真理党最伟光正的7个人都天天勾心斗角,但是“民主乱象”中的多数政党却能永远保持一致有力执政?

1993年新西兰就选举制度公投时,两大党派和工商业均反对实行比例代表制,FUD宣传策略中的重要口号之一就是导致政府不稳。不过现实经验是,从1996年到2017年21年8次选举之后,还没有一个新西兰政府因为无法控制议会多数而倒台;被党内政变推翻的总理只有一位,而且还是在比例代表制刚刚开始的1997年。

比较有意思的一点是,除了绿党自成一派而外,1993年之后所有在选举中赢过议席的小党,其前身都是从其他党分裂出来的议员。有些小党的前身现在看起来还相当不搭——比如行动党的起源是工党籍的财政部长和副部长。而相当一部分分裂是因为议员在某些重大议题上与党内意见相左导致的,比如说Winston Peters, Jim AndertonTariana Turia。比例代表制给了这些议员一个将重大问题付诸选民表决的机会。经过选举考验下来的小党,代表着反对观点拥有的市场足够多到赢取议席的程度。

而在简单多数制下,这种不同声音并不是说就不存在了,而是变成了党内的派系。澳洲两大主要政党均有十分分明的派系,而选民却对哪方主政没有多少发言权。政策分歧并不是通过选举,而是内斗解决。从2007年霍华德选举失利之后,澳大利亚自由党无数次的党内选举中人是换了一班又一班,但是碳排放这一争论却延绵了11年。Abbott / Turnball 之争的主要焦点就是是否支持工党政府的碳排放目标。而这一次Turnball倒台的诱因之一亦是National Energy Guarantee 中对碳排放目标的限制

如果有一种将政策分歧交给选民表决,每一方都可以光明正大代表利益该多好?

当然新西兰的21年在历史尺度上来说很短,我并不觉得就可以得出比例代表制更好,可以鼓励政客互相合作的这种结论。不过回顾包括新西兰在内大量的现实历史经验,要证明简单多数下并非绝对稳定却不难。

虽然依靠普通选民的记忆能力是一件很不靠谱的事情,不过还是希望下次政客再次鼓吹要回到简单多数制时,新西兰选民在选择前应该考虑历史经验,想想为什么,而不是跟着被忽悠跑。

2011新西兰大选结果和评论

虽然最终的选举结果不是我想要的,但也不是最坏的。先说一些值得注意的选举结果。

首先是绿党。这是新西兰实行比例代表制以来绿党第一次超越10%的门槛。据我所知,还没有哪个国家的绿党在国家政治中有这样的影响力。在一些平均教育水平很高的选区,例如Wellington Central,绿党得票率甚至达到了惊人的26%,只比工党少12票,这不单单是工党-绿党之间的游离票可以解释的。在这一届选举中绿党从一个左翼的,极端的小众党派向中间靠拢。这相当有可能是绿党继续成长,成为国家政治中第三股力量的前奏。我个人认为,新西兰只有两个政党有长远目光,一个是毛利党,一个就是绿党。毛利党的长远目光来自于毛利文化,并不一定能造福所有人,所以绿党的成长对整个国家没有坏处。

在选前我很期望新西兰代表1%的政党 – 行动党从国家政治中彻底消失。虽然没有完全达到目标,不过也不错了。行动党勉强保留住了Epsom的席位,但政党票却彻底崩溃。这使得John Banks成为行动党在议会内唯一的议员。毫无疑问,这将会是行动党覆灭的前奏。当一个政党实在太小,而且又加入了政府,被民众遗忘的可能性相当大,就像是Jim Anderton退休之后就后继无人。Peter Dunne 和行动党的保质期都快到了。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Don Brash在选举后当即宣布辞职 —— 多么无耻的一个人,把别人的政党绑架,彻底摧毁,看到自己再也捞不到好处之后,自己潇洒一挥手就跑路了。

另一个所有人都没有意料到的结果是Winston Peters回来了,而且还是一次相当有力的登场。近7%的得票率会使得新西兰优先党获得8-9个席位,成为议会的第四大党。我不认为Peters本身真的反移民,他只是那种和John Key一样的投机主义者罢了。目标选民想听什么,他们就说什么,至于究竟会做什么那是另外一回事。但选举的结果让他很难在接下来三年的国家政治中产生什么显著的影响。所以2014年他能不能留下来还是一个问题。

接下来是选举夜的结果:

来源:维基百科英文版(遵守创作共用-署名协议)

 

我觉得选举最幸运的事情是国家党没有过半。虽然国家党议席有所上升,实际算起来,政府议席(国家党+行动党+联合未来党+毛利党)其实并没有太大变化。2008年选举后是58+5+1+5,而这次选举后是60+1+1+3。支持政府的议席数量其实下降了。

更重要的是,这次选举还没有结束。大概还有20万的“特殊投票”(Special Votes),也就是居民不在自己选区进行的投票没有计算。熟悉新西兰政治的人都知道这一部分选票通常都倾向左翼,特别是绿党。几乎每一届的选举中绿党在清点特殊投票后的得票率都会增加,而且常常增加一个席位。在这一次选举中,绿党只要增加大约0.2%的总得票率就能从国家党那里拿走一个席位(其实优先党只需要增加0.05%,但是我觉得可能性不大)。这样的话,国家党反而处于比上届议会更劣势的地位 —— 上届议会,国家党只需要行动党的支持就能过半。而如果国家党再损失一个席位,国家党则将同时需要John Banks 和 Peter Dunne。 更靠中间路线的Peter Dunne更可能阻止国家党胡来。

但最让人失望的是这次选举的投票率:除开特殊投票之外只有65%,是新西兰近百年来投票率最低的选举。所以,在John Key 高喊“有更多的新西兰人投了我们一票”时,他自己心里很清楚这不是事实。上届国家党总共得票105万。这一次包括特殊票之后,也会大概在这个数字左右。在新西兰,高投票率对左翼有利 —— 近代投票率最高的选举是84年赶走Robert Muldoon的那次。如果这次投票率和上一届一样,结果很可能会有显著的不同。

这也是我为什么常常说,不管你的政治倾向如何,一定要投票,特别是作为天朝人来说,如果还不珍惜实践民主权利的机会,那真是不可理喻。我常常举新西兰历史上曾经有人以一票优势获胜的案例来说明投票的重要性。这次选举提供了一个更能说明问题的案例。传统的工党强势地区,也是基督城地震影响最严重的地区Christchurch Central 选区,产生了新西兰历史上前所未有的选举结果:在选区议员票方面,工党和国家党的两位候选人得票数一模一样,打成平手。虽然清点特殊票很可能会解决这个问题,但无论谁赢,其优势估计都在百票之内。不知道没投票的那35%人群,特别是居住在这个选区里却没有投票的选民,会怎么想?

至于未来三年,作为非资本家的我来说,不抱太大期望。和大多数选民不同的是,我的记忆范围特别长,至少涵盖三四十年。和前几届国家党政府比较,这届政府的手段看上去很熟悉 —— 通过窒息经济的手段来压低利息,通过剥夺员工权利来降低商业成本。至于期望失业率会下降的选民,那真的是记性不好。按照“市场经济”思维,失业率高是有好处的。更多的人在竞争相同数量的职位,从而使得整体工资水平降低,而让各种老板高兴。这是上次国家党政府的手段 (找财政部的历史文件,这些都是有案可查的),这次我也没看出什么不同。赶吃福利的人去找工作也是为了增加就业市场的竞争压力,而只有纯洁的选民会跟着宣传的大棒认为吃福利的人都是懒人。我并不反对竞争,但这种基于煽动仇恨和对立的宣传让我从心底里感到恶心。既然如此,我读完书之后也随时准备和这里说拜拜。

2011新西兰选举制度公投

虽然今年的议会选举看上去已经没有多大的悬念,但在选举日同一天进行的投票还有关于新西兰选举制度的公投。公投将会询问新西兰选民是否要保留现有接近比例代表的联立制Mixed-Member Proportional, MMP),或是在其他四种选举制度中挑选一种

在80-90年代,新西兰政界也产生了一场关于选举制度的类似争论。在MMP之前,新西兰和英国一样使用选区简单多数票制度(First Past the Post, FPP)。根据法国政治学家杜瓦杰的“杜瓦杰法则”(Duverger’s law),任何多数制的选举制度都会造成政治环境逐渐向两党制发展。至少在新西兰,这条法则似乎是正确的。从议会建立之后,新西兰政局逐渐形成了改革党(Reforms Party)和自由党(Liberal Party)两大党轮流执政的局面。而在工党(Labour Party)于20世纪初崛起时,这两大党派被迫联合,形成了今天的国家党(National Party),逐渐形成了工党和国家党的两党政治。从四十到六十年代间,政治版图中长期被两党占据,没有第三党或者独立议员的存在。而从60年代开始,选民对这种两党政治感到逐渐厌倦,而当选民对两党均无好感之时,却没有第三个可能的选项。政界当时最有可能的 “第三党”,社会信用党(social credit party),虽然全国得票率并不低,甚至在1981年的选举中赢得超过20%的选票,但因为选民分散的因素,从来没有在总数80-99席的议会中赢得两个席位以上。

和FPP相比,比例代表制使得政治力量更难控制选举结果。新西兰的政治版图传统上都二元划分为城市和乡村。用地理划分的选区制度使得工党在1978年1981年选举中,虽然赢得了全国多数票,却在议席数量上却少于对手国家党,因此输掉了选举。新西兰在20世纪初期还有一个叫“乡村议席”(Country Quota)的政策。为了保障国家政治中的乡村地区利益,乡村选区的人口被特意设定为比城市选区人口少。该政策一直不受依靠城市选区的工党欢迎,在40年代被其取消。后来的政治评论说这很可能间接影响了选情紧凑的1946年选举结果,使得工党赢得了第四个任期。

理解了新西兰今天的选举制度是如何产生之后,评判今天这个选举制度的好坏就容易得多了。MMP解决了当初所需要解决的主要问题:得票比例和议席比例不 同,使得“一人一票”有了现实意义。它同时也让议会更加多元化。从政党方面来看,选民有了更多的选择。比较以前的两党政治,今天的议会中有8个政党,政治光谱的每一个部分几乎都有相应的政党在议会里代表,而议员的背景也更加多元,有更多的少数族裔议员得以进入议会。

更重要的是比例代表对权力的制约。不少评论家都认为,新西兰在1993年公投之后改换如今的选举制度,标志着民众看法两极化的80年代自由经济改革的结束。之后无论是谁执政,都再没能够获得绝对多数议席,无法推行极端政策。但历史上的改变并不是政客主动交权。政客普遍不喜欢MMP, 被广泛认为善于和小党合作的前总理Helen Clark,其实以前也非常讨厌比例代表制。按照以前的一些说法,这个改变其实是一次……事故。1987年工党总理David Lange在辩论时,看错了幕僚给他写的便条,“不小心” 宣布了公投。他马上后悔,也并未如约举行公投。可是反对党为了跟进,也宣布了相同政策。虽然后来也后悔,但政客鲜有的诚实使得承诺执行了。

但决定选举制度是往前走还是往后走这个问题,比看上去的要复杂得多。因为MMP本身也不是没有缺点。例如决定谁主政的权力也许并不在选民的手中。小党虽然票数不多,但却往往起到可以决定政府生死的作用,例如历史上的Winston Peters。另一个确实存在的问题是议员不用向选民,而是向自己所属的政党负责。因为一名议员没有选区也照样能够进入议会,选民对具体人选并没有最终发言权。

因此当选民做出制度改变这种重要决定之时,评判标准通常不是每个制度本身的价值,而是和当时的环境有关。在08年以前,对现有制度的 改革呼声相当之高,但其原因却不在于制度本身,而是对时任政府和类似与Peters这种绑架政府的小党政客不满。而今天,新西兰人改革的欲望并不高,保留现有制度的选民总是略占多数。民调中一个更为明显的特色是,有相当高的选民对这项议题表示“不知道”,或者只知道FPP和MMP之间的差异。至于公投中的其他几个选项,似乎没几个人能弄明白是怎么回事。新西兰选举委员会制作了一个内容相当丰富的网站,包括对每一个选项的视频和图片说明。但要真正明白公投中每个选项的真正含义和差异,却不是简单看几张图就能明白的。网站上虽然提供了大量的文字说明,但会有几个一般选民去真正的安排几个小时的时间去认真研究?

在这种情况下,媒体的宣传就极有可能影响最终公投结果。在1993年的公投中,MMP仅以非常微弱的多数(54%)获得选民通过,其中一个原因是反对阵营的宣传十分成功。当时由一些大多属右翼人士组成的反MMP 宣传突出两点,一是指出议员数量的增加会带来更加严重的腐败,使得政府更加臃肿;二是政府会更加不稳定。但在MMP运行了将近20年之后,这两者似乎都没有成立。

这次反对MMP的组织并没有继续要求回到以前的制度,而是鼓励选民投票给并立制(Supplementary member),FPP和MMP中间(但是靠FPP)的制度。执政党国家党虽然嘴上没说,但实际上支持改变。对于我来说,我不想告诉本地有选举权的华人他们应该如何投票。但我觉得有一个原则是正确的:任何一个民主制度,如果一个政党没有超过一半的人支持,就不能凭空给他们硬造出一个绝对多数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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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新西兰选举

在这个周末,电视台正式播出了新西兰各大政党的选举宣传(Openning Statement)。我想我也应该开始谈论今年的大选了。我原以为今年的大选结果早已决定。但工党昨天首播的选举宣言给了很多人眼前一新的感觉。虽然我不认为工党能够成功翻盘,但这部播出之后即在各种社交网站受到广泛赞扬的20分钟短片至少说明了他们不会放弃努力,直接放弃今年的选举。在该短片于电视台播出之后,预测市场iPredict中工党赢得大选的机会显著上升(当然,还是很低)。

如果你并不熟悉这个国家的历史,那么我强烈推荐你看看该短片,特别是开始5分钟回顾历史的那一段。如果除去片中工党的角度,这是新西兰历史很好的浓缩版;如果从宣传的角度来说,这也是相当聪明的一段宣传。虽然表面上是在讲历史,但更重要的是把那些真正想说的观点悄悄的塞给了选民 —— 很多重点只是一笔带过。例如工党怎么在赢得多数选票的情况下输掉了1978年1981年的选举(MMP比例代表制的重要性),1951年码头工人抗议 (工会的重要性),80年的新自由主义经济改革(变卖国有资产)等等。以史为鉴,至少我认为任何一个稍微有思考能力的选民在看到这段历史回顾之后,他们至少会重新思考这个国家和现今政府的道路是否需要修正。如果工党接下来20多天用这样的智慧进行竞选活动,我不觉得工党完全没有希望。

反对党从2008年选举后开始的颓势很大程度上是因为现任总理John Key的个人魅力。其实从上一次选举中,国家党的策略就相当的清晰:John Key是一个给民众看的门面,把他描画为一个走“中间路线”的“普通人”。可接下来的三年已经证明了,这个门面并不代表整个政党真的想做的那些东西。国家党在接下来的三年执政中延续了这样的政策,不管遇到了什么困难或者负面消息,满带笑容John Key出来挥下手就能让大部分选民忘掉真正重要的事实。今年选举的宣传广告延续了这一策略:看完国家党20分钟的短片,会给人一种这是John Key个人宣传的印象。只是这次的包装有点失败,鼓掌的声音太假,观众问的问题是安排好了的就算了,有些问题还显得相当弱智。

我十分厌恶这种策略。为什么?因为作为天朝人,我对这种虚伪的笑脸并不陌生:我们有自己的温影帝,而且他的演技不仅比新西兰的这位影帝更强,还更自然。温影帝会做菜,打太极,打棒球,非常入戏;而新西兰这位影帝的演技却实在是没有到家,就像是看一部制作低劣的电影,但最重要的区别是,人们会被强迫看这场电影很多年。

就像丘吉尔所说,如果你到路上随便找几个选民聊天,你就能找到反对民主制度的最好理由。选民喜欢沉迷在表面假象中。国家党依靠John Key的形象将自己打扮为“全新的政党“,而把反对党描述为老旧不堪的即将散架的机器。看上去很真,不过很多人不会看到的是政府部长中不知有多少和反对党一样老,在议会里的时间超过了20年。对于任何一个西敏寺制政体的国家,总理只是一个门面,内阁才是真正拥有政策决定权的机构。

新西兰人也许不知道“影帝”这个词,但开始清醒的选民也给这个国家的影帝定了性:“the smiling assassin”,“smile and wave Prime Minister”。工党今年的选举策略也很明显的意识到了这一点,但也并没有选择和John Key的演技直接交锋,而是努力把选民的关注引向政策和价值区别而不是个人魅力,像在那短片中,制作者很聪明的把新西兰人所珍惜的那些价值:社会公平,人人都有工作,减少贫富差距等和政党本身联系在一起。而且据我所知,这是工党第一次这样如此公开的承认自己在80年代新自由经济改革是个错误。

1957年的工党政府因为征收烟酒税,只延续了一届就被选下台。短片评论说这个观点在当时过于超前从而导致失败。这也是我对于这次工党让人眼前一新的选举策略的看法。但不仅在新西兰国内,国际社会的“占领”活动也证明了未来的政治走向应该会更重视政策的重要性,而不是今天依靠美元和各种货币包装的个人魅力。我并不认为这样的选举策略会在今年真的成功,但在选民长期把关注力放在党魁一个人身上之后,这种改变虽然不会马上改变人们的思维习惯,但其长远影响却可能比我们现在看到更为深刻。

但对我来说,这就足够了。虽然我一直立场偏左,我从来没有投过工党一票。但若工党真的能够像这段短片所宣示的一样,重新回到自己的历史根源和长期以来所追求的社会公平,独立自主,追求真正的经济繁荣而不是一个GDP数字,那么我这一票已经决定了。

平民到市长间的距离

还有一周不到,大学生涯的所有课程就结束了。虽然收尾还需要大概一个月的时间,而且需要的精力还不少,但想想真是可怕,我还记得我在这里发出第一篇blog的时候,那是大概6年前,今天却要毕业了,岁月如梭啊。blog的魅力似乎已经开始褪色。忍不住诱惑,在新浪网易两个地方开设了微博,转发在Twitter的内容。虽然不太可能,但如果真有人想念我的唠叨,欢迎收听。

新西兰全国地方选举已经在10月10日结束。当时我并没有时间评论奥克兰的情况,现在新闻的时效性也已经过了,再说英文评论比我强百倍,所以再说也无用。不过有条新闻倒是很值得一提。最近在各种网站上闲逛找工作,在南岛Mackenzie District 地区政府的网站上找到了下面这个招聘前台的广告

Receptionist – As a result of our receptionist being successfully elected as Mayor, we require a new Receptionist for our Fairlie office…

Mayor这个词语之前的句子我都很熟悉,很多公司招前台接待的原因无非就是以前的那个晋升了。前台接待通常都是一个公司中地位最低的职业,虽然薪资是最少的,但要求的能力却不少,能随机应变,交流能力强,什么知识都要知道一点。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前台通常是进入一个公司的敲门砖,一个证明自己实力的机会。很多人做此类职业的时候,早已对今后的路途做好了打算,而绝不会只想呆在这个位置不想前进。但“因为我们的前台成功当选为新一任市长”,这种广告词和火箭式的窜升我还真是从没听说。严格来说我听说过,但那是王洪文,天朝案例不能算正常案例。

第一次看到Mackenzie District这个名字,以地理知识自豪的我也挠头了。这个地区在南岛基督城西边,新西兰最高峰库克山就座落于该地区。不过重点是,地区面积七千平方公里,但人口只有不到四千。所以可以想象的是,像这种类似于村庄的地方,地方选举基本上就是选邻居了,选来选去总有一个你认识,或者至少有点联系的人。

在这前提下,前台职位的优势就显而易见了。这位名为Claire Barlow的前台在市长选举中击败了现任的两名地区议员,也就是她的老板。但选票总数其实很少,只有不到800张。可以想象的是,她在这位置上工作了那么几年,这800票背后的主人没准她都认识,至少接过这800人的电话,或者帮助解决过问题。一个四千人的地区需要大概10名议员来管理,但联系这10个人,或多或少都要经过这位前台。

其实政治是最不需要专业知识的职业了。如果要申请参加选举,找自己的七大姑八大姨签名凑够提名人数,再交点钱就可以报名了。连申请一般工作必须的个人简历都不用准备。这里的政客背景五花八门;而大学里学政治专业的人,却通常都不会去做政客(再次强调,天朝例外)。像新西兰这种地方政府架构,一个市长是傻瓜还是某行业的博士都无所谓。市长可以很活跃很积极,也可以只投票然后就下班了,而城市还是会正常运转。因为政客的工作不是执行自己的理想,而是选民的。当然,傻瓜都知道如果不按自己地区选民的意愿投票,下一个选举周期自己就要失业了。这种大多数选民决定事务的方法有好处,不过当然,坏处也不少。

但我的朋友,虽然这是个小选举,但政务官的本质不就应该是如此么?政务官应该是一个其管辖范围内大多选民都认识,有联系,有公信力,你有好感并且可以相信的人。虽然人口增长可能冲淡了政务官的本质,政党的存在更让政客们搞不清楚该向谁负责,但基本的元素依然是一样的。像是在大城市,因为人口基数的原因,政客能做到的就是和尽量多的人聊十分钟,但有人统计过,像在奥克兰40万人的城市,如果认真做,你依然可以通过面对面对话涵盖大约10%的人口。 对于政客,人们需要的是信任和亲切感,当然最后还有通过投票过程将这种感觉合法化。而最不需要的是 ……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但我觉得政客,还有一些有着统治阶级思想的人民,反过来抱怨人民难管,狡猾,不能信任。这种主次颠倒的荒诞变成了真理,确实是一没有人需要的奇观。

选举制度公投

新西兰的议会选举使用联立制(MMP),这种选举制度有点像纯粹的比例分配制,政党票决定每个党的议席,区域议席只剩下了名义上的作用。总理John Key最近表示他要坚持他选前的承诺,在下一届大选的同时举行选举制度公投,而且这个公投对政府有约束力。

在新西兰实行简单多数制的时期,选举结果一直有一个特点:如果是右翼的国家党胜利,他们在小选区中通常是险胜;如果是左翼的工党选举胜出,则必须要在总得票数中大胜对方。由于工党的议席主要在城市地区,支持者集中,但在这些支持者集中的选区,你赢再多,那也只算一个议席。这导致了工党在半个世纪中,两次都是当一届政府就下台,虽然在几次选举中,总得票数都比对方多。

和反掌罚法案公投不同的是,几份民意调查均显示,这一项公投的支持/反对率势均力敌,通常不会超过5%。但问题在于,还有20%左右的选民不知道该怎么选,因为他们压根就不明白MMP是什么东西。可问题来了,如果人们根本就不懂一件事情,让他们投票岂不是一件很荒唐的事?

MMP有很多让人诟病的地方。从1996年实行开始,新西兰就没有选出过一次多数政府,这让主要执政党的政策更难在议会中得到推行。但另一方面,MMP又是看上去最公平的制度之一,议席分配基本上合理反应了各党派的实际得票率,并且避免了两党政治的出现。

我个人认为回到简单多数制,将会是十分危险的一步。看看支持开倒车的是谁就知道了【PDF】,他们通常来自乡村地区,年龄偏大甚至已经退休。而在惠灵顿等城市地区,MMP的支持则占了大多数。作为少数民族,我们应该关心的不仅仅是新西兰将回到两党政治,而且少数族裔在议会中的代表将会减少。在联立制之下,由于决定议会议席的是党票,而党票是不分区的,因此每个政党都需要吸引尽量多的选民,包括推出少数族裔议员来赢得少数民族的选票,如果退回简单多数制,结果将会是显而易见的。

John Key也明白简单多数的缺点,如果政府支持这一选择,将会遭到更大的反对,所以他看上去更倾向于支持另一种选举制度:并立制(Supplementary member)。简单来说,这是MMP的缩小版,不分区议席依然存在,但是和选区议席分开算的。如果你熟悉台湾,2008的立法委员选举就是使用的并立制。至于这种制度是否公平,看看台湾的选举结果就知道了,两大阵营的得票率相差15%,可国民党的席位是泛绿的三倍。

因此无论政府在接下来的两年中如何宣传,我的那一票已经决定给谁了。

Mt Albert 补选结果

Mt Albert补选结果已经在选举委员会的选举结果官方网站上公布。该结果还不是正式结果,最终结果将会在海外选票和特殊选票统计之后于24日公布,但应该不会产生太大的变化。

Mt Albert 补选初步结果
Mt Albert 补选初步结果

和预期和前期民调一样,工党的David Shearer在选举中大胜,得票率63%,远远超过了第二名,国家党的Melissa Lee 17%的得票率。工党胜利是几乎可以肯定的,因为Mt Albert是工党最安全的选区之一,但我没有怎么料到的是,能以这样大的比例胜出,特别是在刚刚才输掉大选的情况下,工党在这个地区的优势甚至还增加了,Shearer不仅在他前任,也是前总理Helen Clark的投票率上有所提高,甚至还超过了工党上次大选中在Mangere等传统安全选区的得票率。

当然我并不认为这种大比例优势能够在下届大选中继续保持。和以前的补选一样,这次选举的投票率也十分的低,现在看上去连50%都没到。通常情况下,投票率低,是对左翼工党不利,但这回受害的好象是国家党,因为右翼选民认为结局已经不可改变,就没必要去投票了。

这样的结果代表什么?

根据选举官方网站公布的投票站统计,Melissa Lee在一些地方输得非常之多,在Waterview的两个投票站,她都输给了绿党的Russel Norman,得票率甚至过不了10%。当然,Waterview是受计划中20号高速公路影响最严重的区域,有上百户家庭将会被迫被迁走。社区议题在这一次选举中反应了出来,这也包括St Lukes的扩展计划。

但地方和全国性的议题,至少我看来,也产生了部分作用。主要还是奥克兰的政体改革,虽然Mt Albert不是抗议最严重的地区,但这个话题已经被媒体炒起来了,大家也就不由自主的开始思考了。

小党方面,失望最大的可能就是绿党了,派出党魁Russel Norman 参选,可结果却只比上次大选增加了一点点。因为工党的获胜是几乎肯定的,因此在一周前,这次选举的乐趣就只剩下了看绿党能不能打败国家党,让国家党更加丢脸。也因为此,我把我的票送给了Norman,不过很可惜,没有成功,还是差了1000票。

另外一个突然出现的竞争来自United Future副党魁Judy Turner,不过这个竞争是和其他小党的竞争。作为一个议会政党的副党魁,Turner虽然不在议会,但这一次的成绩实在让人汗颜,不仅被所有大党击败,得票数还不如恶搞政党Bill and Ben,甚至连大麻合法化党的候选人都比Turner多两票。United Future看上去只剩下了Peter Dunne一人,他输了,这个党就不会再有希望了。

Mt Albert 选区补选【2】

和预期的一样,国家党选择了韩裔议员Melissa Lee 参加补选。她出生在韩国,到新西兰之后做过20年以上的记者。我们最熟悉的部分可能是她在Asia Downunder 节目任职的那段时间。她的简历可以在国家党的网站上找到

但这次补选有一个问题,补选是没有政党票的,地区议员本应该对地区非常了解,为选区选民而不是政党说话,但这次选举已经变得相当政党化了。迄今为止我还没看到两大党的主要参选人对地区事务有什么看法,不过问题是,这又不是全国选举,选民是会依据候选人在地区事务上的立场投票。对选区外的人,本区的问题可能了解不多,因此介绍一下:

  • 20号高速

20号高速连接16号高速的最后一段迟迟不能完工,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Helen Clark。她在任时曾经说过一句很著名的话,“他们要修高速,就从我身上修过去”。当然对于一个一般议员,这样说话还是需要点胆量的,但这个选区议员可是总理,她都说不了,谁还敢动。

这条高速延伸到Mt Roskill的线路听说已经竣工了,最后的一截迟早会开工。计划中的20号高速会直接横穿整个选区,因此造成的影响面积会相当大。地区居民大多倾向于反对高速公路,因此候选者有没有Helen老大姐的那种胆量至关重要。

  • St Lukes Shopping Mall 扩展计划

我对这个不太熟悉,但搜索了一下,据说如果计划实施,St Lukes将会超过Sylvia Park,成为全国最大的购物中心,因此可以想象这个计划的规模,和对周边社区造成的影响。

  • Town Centres/社区中心

开个玩笑说,我觉得工党的David Shearer在这方面会很有优势,他是管理难民营的,而选区内部分社区的中心地域现在就像个难民营。给我印象最深的是Avondale,那地方恐怕几十年都没变过了,涂鸦,破坏……整个地区看上去都缺乏发展,但奥克兰市议会这几年仿佛只对Avondale有兴趣,但就算有相关政策存在,那地方还是老样子。

  • 奥克兰政体改革

如果这个话题在6月选举时还没有结束,那么这次补选也可以在某种程度上被看作是奥克兰地区对该改革的一次民意测验,不过对政府不利,因为现在的趋势的是反对该改革,认为奥克兰市民被忽略的人越来越多。

Mt Albert 选区补选

新西兰前总理Helen Clark, Mt Albert选区议员已经就任联合国开发计划署的总干事,她的离开导致选区议员位置空缺,因此补选已经定于今年6月13日举行。补选通常不会引起选区外公众的兴趣,但Mt Albert是一个比较有意思的选区,工党的传统安全选区,前总理的选区,而且也是大选之后的第一个真正民意测试,因此引起了广泛关注。这也是我所在的选区,因此本博将会持续跟踪消息。

Mt Albert 选区比较稳定,60年来一直是工党的席位,而且六十年来只选出了三名议员,Helen Clark在议会代表了这个地区27年,而之前的Warren Freer代表该议席31年。在历史上,该选区一直被认为是城市选区里3M选区(Manukau, Manurewa, Mangere)之外的最安全选区,比工党的家乡,West Coast更加安全。

但这并不意味着国家党没有机会,特别是在其刚刚赢得选举的情况下不到一年的情况下还有乘胜追击的机会,为自己在议会里增加一个席位。在上一次选举中,Helen Clark虽然在工党溃败的情况下依然能够以60%的得票率(国家党对手30%)连任,但那在很大一方面要归功于Clark的个人魅力 —— 在政党票方面,两大党的差距只有7%。如果在对左翼不利的情况下参选,两大党之间的差异究竟有多少,选举之前不好评论。

工党所面临的挑战不仅来自于右翼,更左的绿党也在试图挑战工党。绿党已经确认派出其党魁,Russell Norman参选。对于这个举措,我的解读就是故意来分工党票的。在工党执政的9年当中,绿党和工党和之间的关系总是……很难用个比喻来描述,双方都需要彼此,但都不能靠太近,因为绿党的极左翼倾向会拉垮工党政府,导致其失去支持率。但绿党除了工党,也没什么合作伙伴了,所以就像一个……怨妇?一样,人家不想和她有亲密关系,但她却只有工党一个地方可以依靠。因此如果能够成功分走工党那个票,绿党就已经胜利了 —— 告诉对方自己是不能忽略的。

但最后的胜出者,如果没有意外,应该还是两大党所提名的候选人。国家党将会在明天公布提名,我预计是韩国裔的Melissa Lee,明天再说,但今天下午,工党已经公布了其候选人:David Shearer,也是外界猜测Phil Goff所最支持的候选人。

我从未见过这个名字,不过他看上去是工党内一名非常特殊的人物。根据他自己CV的介绍(PDF)曾经是现任Phil Goff的外交事务顾问(Phil Goff是当时的外交部长),在此之后,他任职于联合国难民署,关注于国际援助方面的事务,最引起注意的是他曾经是联合国在伊拉克/伊朗活动的副专员

不过这还不止。虽然就上面的介绍看来,Shearer是个典型的工党人士——追求社会正义。但CV里并没有告诉你全部,他在工党的主要政策,私有化方面的立场是有疑问的。最主要的一点是,他曾经公开说联合国应该使用雇佣兵执行任务。这明显不像是一个传统工党人士所说的话,这也就是说,在当前向右的大环境下,工党也许正在向中间靠?但这是一个危险的行为,因为这个提名给绿党的Russell Norman增加了一个分左翼选票的理由,而且如果有个什么闪失,或者只是险胜,不仅Shearer自己的日子不好过,党魁Phil Goff也可能会遭到质疑。

等明天国家党公布候选人之后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