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摘

真堕落啦,没时间写东西,只有不好意思把文摘搬到blog里来了。如果你订阅了我了GReader分享,或者feedsky的种子,下面一些文摘已经包括在那里面了,不过还是有新的。

第一个是网易新闻:吴邦国:绝不搞多党轮流执政和“三权分立”等。当然,和很多人一样,我喜欢网易新闻的主要原因就是其评论文化,这篇也一样,文章本身只是官样作文,没啥看头,党的这些立场咱们早就知道了。虽然评论也受到了限制,但就像网易网民所说,“你可以不让我说话,但你阻止不了我点反对的权利”,真正的民意总会从某个角落里展现出来,就像下面这个截图(点击看全图):

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人要说,救星让我们吃饱了饭。
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人要说,救星让我们吃饱了饭。

最后网易干脆将评论页面移除了,所以没有链接了。

值得一提的是,反对票的数量被网易至少清理过2次,因此真实的反对票要在图中的数字上至少再加50%。当时我们正好在Twitter上谈论这事,看着网易更改票数,我还在建议网易不如直接关掉评论。要不学学外交部搞人海战术,往支持票上面加14亿,这样任凭反动份子点击都是一小撮

天朝现在没有公开的民意调查,有也只是在“满意”和“比较满意”之间做一个选择。不知道如果真来一次独立的政党民意调查,伟光正党的成绩会是如何。

其实这样搞真的很累,对谁都没有好处。谁都会犯错,勇于承认错误,改了,下不再犯不就行了(当然,如果干的错事太严重,当几年在野党以后再回来嘛)。为了个永远伟光正的名号,自己欺骗自己,抵赖自己犯过的错误不算,还常常把别人的功劳算在自己名下(随便举个例子),这就是无赖了。但无论怎么说,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看党是一点一点但是尽快的还,还是堆在最后一起算总帐。

第二个……虽然我在GFW之外,但我其实很少去看“那些内容”,我对美国政府和议会出钱办的媒体,VOA,自由-亚洲之类都不是很信任,他们和CCTV,在某种程度,要达到的目的其实一样的。

我真正喜欢的看的还是官方媒体,这个国度如此的神奇,就从官方媒体的报道中已经可以找出无数的料了:

“比如说阿坝格尔登寺一个僧人的自焚问题。我昨天看到BBC报纸也登出来了,但有些是与实际情况不相符的。” ——副省长还看国外报纸,不错。至于最近的自焚事件,我推荐这篇

我觉得这说法本身就特恶搞。

你也许知道官方媒体中有“一个编辑做十几份版”的现象,不过还有更神奇的,现在还可以确定,这个编辑已经有大概6,7年没换过了

还是不小心泄露了国家机密

就如长平所说,林嘉祥/交通部派来的怪叔叔事件在网上造成了相当大的影响力。从流行词就可以看出,其他网络热门事件通常只会留下一个热门词,例如俯卧撑,正龙拍虎;最多也就两个,就像最近的躲猫猫和瞎子摸鱼,但林叔叔一口气就创造了好几个流行词和短语出来,我们来数数:“我就是干了”,“我是北京交通部派下来的怪叔叔”,“屁民”,“级别和你们市长一样高”……

其实我一直认为林嘉祥最后被处理的原因并不是因为他真的干了什么(干了又怎么样嘛),也不是网民压力,而是他的演讲能力实在是太优秀,你看,一鼓作气,两句话中泄露了那么多国家机密出来,真的是一字千金,每一个字都是精华。

作为两会幽默新闻的一部分,最近交通部的官员刘功臣(真是个好名字)公开为林嘉祥叫冤,具体请看新闻。当然,人人都有自由发表言论的权力,但我从内心里为功臣先生捏把汗,他显然没学到林嘉祥的教训,继续大张旗鼓的泄露国家机密,真为他的官位担心——如果你是来自门户网站的同学,炒作的机会又到了(当然,等到两会之后再炒):

  • “我觉得现在的公务员就是弱势群体”
  • “目前国内整顿网络的力度远远不够”
  • “网络是可以杀人的,他就是个倒霉蛋”
  • “[林嘉祥事件]是受了‘仇官仇政府’网民的煽动”
  • “谁不会有喝醉酒的时候呢”
  • “不可能再给林嘉祥安排工作了,但工资待遇还是会保留。”
  • “当时现场有很多人,后来公安局调查了156个目击者,没一个人说林嘉祥说过那样(屁民)的话。”
  • ……

我觉得对党国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去培训基层警力,教他们怎么扑灭群体事件,而是加强保密教育。林嘉祥说出了那么多机密,但人家的确喝醉了酒,酒后吐真言,也可以理解,革命者嘛,都要酒精考验一下。再看看这位功臣先生,又没喝酒,又没吸毒,却敢在两会的大环境下如此的泄露大量国家机密,从网络监管的真实目的到朝廷对“一小撮”的真实看法,再到交通部人人喝醉过酒的事实,泄密范围之广,影响之大,真是前所未有,给党国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功臣先生很明显缺乏家教,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其实这种东西也不是什么国家机密,明眼人都知道,但从官方角度来看,他们更愿意掩耳盗铃,那又有什么办法。功臣先生其实根本就不用说那么多废话,他的言论都可以归根结底到一个中心思想:“公务员(更准确的来说,官员)是特权阶级,而且享受的特权还不够。”谁都有喝醉酒发脾气的时候,屁民发酒疯,掀桌子的时候可以找警察来把它们架走,但官员喝醉了发火,屁民就应该回避,要理解官员日理万机的辛苦,喝醉了是可以理解的,更不要到网上去批评官员,而是理解和支持。

如果现在的中高级官员都是这种心态,如此的骄横,那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至于刘功臣言论中的种种逻辑混乱之处我就没时间评了,大家能看出来。至于林嘉祥当时有没有说过那些话,我还是认为有。原因很简单:那些话在大家还不知晓林局长的身份之前就已经存在了,就算原话不是那样的,大意也应该差不远。有156个目击者没听到是没错,但设想如果是你,如果你在餐馆里听到其他桌上有人喝醉了在争论,你会可以去记他们说了什么吗?没准你根本就听不清楚那些醉醺醺的人嘴里在叽哩咕噜什么。再说如果林局长真的什么都没干,交通局处理他干嘛?那是网络,还是交通部杀了林局长?

四处乱飞的筷子

bezdomny ex patria 那里有一条,在我看来十分诡异的本地新闻。在Timaru发生了一起和种族歧视有关的冲突,一群白人和亚洲人在街上打架。有一个当时的目击者在接受The Timaru Herald采访时,是这样说的:

“Two of them [Asians] were in school uniform and an adult was with them. One had two baseball bats, [and was] flinging them around like bloody chopsticks,” a witness said. He said as soon as the youth with the baseball bats appeared everything escalated. “It was just like a rat’s nest being disturbed by a fox terrier, they were going everywhere.

这个有点黑色幽默,所以我翻译一下:

“[他们中]两个是穿着学校校服的亚洲人,另外一个是成年人。其中一人有俩个棒球棍,像扔[beep]筷子一样到处乱扔”,一位目击者称,他说当拿着棒球棍的人出现之后,事件升级了,“他们就像狐狗撞到了老鼠窝一样,[像老鼠般]四处乱窜。”

作为一名主要使用筷子进餐的人,我非常难以想象把筷子作为武器到处乱扔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我在评论下开玩笑说,没准是目击者中国功夫片看多了,也懂了以柔克刚这个道理。但也别认为筷子打人就不疼,如果我见了那个目击者,我虽然不搞功夫这种东西,但我也一定会扔双铁筷让他尝尝中国功夫的滋味。

但还是解释不通,因为如果你参与过打群架之类的群众运动,你应该知道,把棒球棍握在自己的手里是最好的策略,可以进行无数次的击打。如果你把棒球棍扔出去,一棒球棍形状不规则,要准确击中一个目标不是一件那么容易的事;二,如果没击中,你不怕你的对手用你的棍子来打你?

所以我不得不得出一个结论,用筷子和老鼠描述事件中的亚洲人,很可能有种族歧视的成分在里面。这倒无所谓,这种无知的话语谁都听过,但我很好奇这种言论是怎么跑到报纸上的。媒体本身不能有种族歧视观点,但作为报道新闻的一部分,他们可以转述其他的人观点,包括有种族歧视成分在内的言论。但问题是,那位目击者的话语很明显有最基本的事实错误,至少我肯定不会相信打架时的棒球棍是用来扔的,更不会像筷子一样扔,我甚至怀疑这名所谓的目击证人可能就是参与者之一,他才能描述得如此绘声绘色并且夸大事实。

我不是媒体专家,但我知道有人是,有空的时候我会咨询一下,看看能不能通过The Press Council或者什么东西教训一下他们。

我喜欢两会

这个标题虽然有点小学生作文的味道,但我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表达方式了。

从我开始学习政治历史和制度以来,我对这个两会,特别是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就有一个疑问:作为天朝特色民主制度的一部分,为什么“最高权力机构”不是全职的,而只在一年中的某个时段开会?你也许会说有常务委员会存在,但那不是理由,一年中不仅仅是三月才会发生国家大事,在其他时段,作为代表各地区选民的人大代表(理论上如此,当然,我没那么傻),为什么没有任何发言权?宪法第六十一条中有可以临时召集全国人大的条款,但你看见过临时召集的人大吗?我朝已经经历过无数紧急事件了,但我确实没看见过?

所以说两会的作用至今还处在橡皮图章阶段。而且在外人问我中国有没有议会时,我还得回答有,因为的确有一个这样的东西。

其实这也就是两会的可爱之处,因为你是橡皮图章,除非你吃了豹子胆,你不会提出和敏感议题有关的提案(其实就算吃了豹子胆也不行,如果你熟悉中国政治文化你应该知道为什么)。但阳春三月把那些老头老太,娱乐和体育明星召集到北京浪费时间总得给别人弄点什么好玩的吧?可以把两会搞成游乐会,大家唱唱歌,跳跳舞,其乐融融,一团和谐。至于提案嘛,随便糊弄两下就行了。因此每年看两会提案和代表言论都是我最大的乐趣之一,说好听点是好玩,说不好听点,两会实际上是面照妖镜,是妖魔鬼怪,砖家叫兽同时展示自己的一个平台。

我现在收集了以下精彩言论,随时补充,如果你知道那些本应该代表草民民意的人还有什么精彩言论,不妨分享一下。

还有很多言论没那么幽默,只是纯粹无聊,我就不列出来了。这些委员给人的感觉,拿习储君的话来说,真的是吃饱了没事干。还有些人明显缺乏常识,除了那位把网民编造的卧槽泥马来源信以为真的高人之外居然还有政协委员真的认为美国西点军校中挂得有雷锋的肖像。我今天有空,大概看了一遍那些提案,给人的感觉是,很多“代表”都缺乏最基础的经济知识或者常识。这倒不要紧,人人都有不懂的的东西,但你不懂你就得去搞懂呀,不懂还乱发言,那就真的是自己的问题了。

当然,代表在那里玩,草民也有玩的乐子(和国母有关)。

玩笑归玩笑,不过我对人大还是抱得有一定希望的。在理论和法规上,关于的人大的制度还是比较完善的。我常常说如果天朝宪法中的每一条都能认真实行,我朝没理由不成为一个强国。虽然全国人大还是橡皮图章,但市县两级的人大已经开始展现其威力,时有否决当地政府工作报告的事件。但我们不能等政治改革的到来,要自己去争取。这个问题的关键在于自由选举和党的控制力,全国人大如果没有外力去推一把的话,不可能从橡皮图章变成真正的议会。

近些年来已经有一些勇敢的人站出来独立参选,实践自己在选举法中应有的权力。虽然他们通常都会遭受轻则单位学校中领导的“劝说”,重则威胁和辱骂,但没有看到有人退缩。我一直认为,政治改变是从下至上,从小到大的。有些人你造成的改变并不大,但只要在改变,就等于在保存人们的心中希望。

农奴社会数据一考

很多人说中国社会在年份尾数逢9时会发生大事,我不知道今年是否如此,但很多有重大意义的日子的确是在9周年发生的,因此今年的整数纪念日也是特别的多。这个月(3月)除了两会之外,也是西藏敏感月,1959,第十四世逃离西藏,1989,近年来西藏最大的“暴乱”之一。当然,官方也很清楚这一点,因此这两天你可以在中国各大媒体上看到宣传西藏“新生活面貌”和“忆苦”的那些新闻,在“不测事件”发生之前先占领舆论。

我们中绝大部分人不是藏人,也生于1949之后,因此客观的来说,我们对西藏的整个历史问题可能并不了解。如果你生在中国大陆的话,除非你是专家,否则了解该问题的唯一渠道就是官方的宣传,但问题是,GCD的宣传真的靠谱吗?

前段时间发布《美国人权报告》的国务院新闻办最近又有了新作品,《西藏民主改革50年》白皮书。作为不谙西藏问题的一名普通人,我抽出时间认真研究了一下白皮书内容,学习一下农奴社会的西藏有多么的邪恶和黑暗,不过结果是,我的疑问更多了。我第一眼觉得不对的地方就是这里:

历代DL设有专管自己放债的机构“孜布”和“孜穷”,把每年对达赖的部分“供养”收入作为高利贷放给群众,牟取暴利。据1950年这两个放债机构账本的不完全记载,共放高利贷藏银3038581两,年收利息303858两。西藏各级地方政府设有为数不少的放债机构,放债、收息成为各级官员的行政职责。根据1959年的调查,拉萨哲蚌寺、色拉寺、甘丹寺三大寺共放债粮45451644斤,年收利息798728斤;放藏银57105895两,年收利息1402380两。

我这人数学很差,对数字没啥概念,但认几位数还是可以的。我预期的是,放债和收利息数据位数应该是一样的,那才叫黑社会。但算算上面的统计,债粮年利息2%都不到,藏银年利2%多一点点,就算是达赖可怕的高利贷,年利息也就10%。

这篇blog本来我昨天就写得差不多了,但我一直觉得是我哪里弄错了所以压住没发,不过这问题我想了一天真没弄明白,也许原文说的是“实收利息”?就这样说吧,也许有2/3的人根本付不起利息逃跑了?但DL高利贷的实收利息数字就有问题了,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刚好收到10%?一般寺庙的放债就更是了,就算乘以个三倍,债粮年利息也就6%,和中国人民银行的贷款利率还是有的一拼。再说如果2/3的农奴都逃跑还不了债,我想放债这门生意可以也没什么利益可图了。债主不能把欠钱的给弄死了,这是常识。

就算是利滚利,这个数字依然是异常的小。如果你有更合理的解释,无妨分享一下。

也许你会说,加上各种苛捐杂税,西藏农奴的负担就重了,那让我们来看看杂税:

沉重的赋税和乌拉剥削。农奴主对农奴剥削的主要形式是包括徭役、赋税、地(畜)租在内的乌拉差役。仅西藏地方政府征收的差税就达200多种。农奴为地方政府和庄园领主所支的差,一般要占农奴户劳动量的50%以上,有的高达70%至80%。

如果你是一名普通白领的话,不妨看看自己的工资单,看看除了自己的收入之外,有多少钱通过社保等各个十分有剥削嫌疑的税收弄走了

这让我更好奇了。我花了点时间去认真检查真理部的这本白皮书中所提供的数字:

民主改革前,十四世DL家族在西藏占有27座庄园、30个牧场,拥有农牧奴6000多人。每年在农奴身上榨取的青稞33000多克(1克相当于14公斤),酥油2500多克,藏银200多万两,牛羊300头,氆氇175卷。

我们来推算一下,DL的一个农奴的生产水平有多高,就按6,500人来算:

  • 青稞 – 人均年贡献量70公斤
  • 酥油 – 人均年贡献量5.4公斤
  • 藏银 – 人均年贡献量307两

如果你需要参考数字,中国今天的人均粮食产量大概有350-400公斤左右,但50年前中国的生产力,不仅是西藏,全国都不高。我费尽全力才找到了官方报告中的一份人均粮食年产量报告,1952年西藏粮食人均年产量80公斤。根据白皮书的说法,西藏当时有10多万僧侣,有120万人口左右,就算他们1/10吧,假设他们都不能生产而统计数据算的是平均人口,除开他们之外,真正在劳动的人的年均产量也没有过100公斤。

这些数字只能让我得出一个结论 —— DL真狠啊,农奴们生产出来的东西全搜刮走了,只是我找不到藏银兑换青稞的数据,否则我得出的结论可能就是农奴贡献出的价值比生产出的价值还高。

有些数字如果交叉对比的话,还会产生更多的疑问。

当然,没有人否认当时的西藏是“残酷的农奴社会”,但那个时代的中国,哪里不是呢?西藏就是慢了10几年被GCD“解放”而已。我们都知道杨白劳的故事,大多数人也应该知道刘文彩,这些人在我们小时候的心目中,是贫苦人民和地主的典型,我们所听到的那些刘文彩的作为我看就和那些西藏地主差不多。在四川,甚至有刘文彩的名字吓得小孩不敢啼哭的说法。但在今天,越来越多的人已经意识到,真正的刘文彩和小时候听到的那个是有一点区别的,至于这个区别是怎么来的,我就不说了。无论你用Google还是百度搜,第一页都有大量相关内容。

我没有理由不怀疑,GCD当年在西藏做其实也就是和其他地方一样的同一回事,打地主分田地,只不过因为历史和文化原因,这个地主非常的大罢了。

当然,作为中国的边疆地区,无论是对国家利益还是地区安全来说,西藏保持稳定是有必要的,但实在是没有必要去刻意妖魔化DL。玩一些例如说DL=农奴制=邪恶之类的逻辑游戏,这样做实在没有什么意义,以前是怎么样的,现在的各方观点又是怎么样的,实话实说就行了,否则只能适得其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