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城地震的另一面

已经进入大学毕业前的最后几个星期了,实在是很忙,常常会忘了这里,还请见谅。另外嘛,现在无论有什么话想说,我能找到一个小萝莉说了,所以表达欲就减少了。不知道多少人能够理解这点:)我依然在Twitter上活跃,有事,或者需要交流可以在那里找我。

不过,最近看到冯小刚的《唐山大地震》在本地电影院快要下线了,家人想去看,还是抽空跟着去看了一次电影。我原本就不喜欢这样的东西,看电影送卫生纸,别人吃个爆米花都要被鄙视,这一听就不是正常人,而是平日中的那些道德勒索犯、爱国贼所喜欢看的电影,不过还好,电影院就我们两三个人,相当于专场电影,吃爆米花谁都管不了我。

不过我不想说这个,我想说的是最近在南岛基督城(Christchurch,或者按非常不信达雅的译法,克赖斯特彻奇)的地震。新西兰是地震多发国,这两年地震不断,这个博客里也提过很多大地震,但从来没有一次地震这样靠近一个大城市。按天朝标准,基督城最多是个大县,不过在新西兰,是第二大城市。这样的地震对全国经济,救灾能力的考验是可想而知的,预计损失在新西兰年GDP的2%以上。

这次地震有很多颠覆我观念的地方。最值得一提的是强震发生的时段。作为天朝子民,我们的“常识”是晚上,特别是凌晨发生的地震,几乎肯定要比白天大家都没睡觉时的伤亡要高得多,“家“这个词的脆弱早已深入人心,以至于成为了一个很难颠覆的常识。所以当我听到很多人庆幸地震发生在凌晨死点,而不是下午四点,可以理解我有多惊奇了。事实上大多数住宅都比较新(根据新西兰“新”的标准,我的意思是五六十年内),依照的建筑标准更严格,而且大多是木框架结构,所以抗震能力更强。因此对大多数人来说,家是最安全的地方,至少就我,很少看到整体倒塌的住宅。电视中的一个画面很有意思,一户居民发现一个小断裂带正好从自己家中经过,房子跟着地势隆起来,却依然完整并未倒塌。

相对于住宅,倒塌严重的是那些比较古老,有历史意义的建筑,这些建筑大多处于市区中心的商业建筑和教堂之类的社区建筑,这些建筑晚上通常不会有人住。它们大多是砖瓦结构,一震就导致砖头乱飞,烟囱倒塌。如果是白天,很明显会对行人造成极大的杀伤力。

不过对我天朝人,特别是还居住在天朝的子民来说,没有什么比如此低的伤亡率更让震撼了,以至于让很多人嘲笑说新西兰地震是对天朝“很不友好”的一次地震,零伤亡(其实有一个人因心脏病发身亡),新西兰自己不能多难兴邦就算了,而且还让天朝情何以堪,不知道安的是什么居心。这个问题让我朝的五毛们伤透了脑筋,我看到了各种各样的解释,不过大多是臆测,并不准确。当然对他们来说这并不无所谓,拿到钱就行了。

媒体将这次地震和海地地震对比,两次地震无论是震级还是震中离人口聚集区的距离都差不多,可造成的伤亡水平差别巨大,当然更好的建筑质量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除了零伤亡,房屋倒塌都很少,近40万人口的城市只有400人的房屋不再安全,需要临时居所。

不过实事求是的说,低伤亡也有很大的运气成分在内。新西兰有个昵称叫Godzone,上帝自己的国家,当然不会让大事发生在这里,事实上这个国家的运气也的确是好。一是地震发生的时间救了很多人的命;二是主震前四秒发生了一次五级的小震,相对于唐山大地震之后的强余震来说,这个地震对那些居住在砖瓦房内的居民非常重要,就因为多了这几秒,刚好唤醒了正在床上熟睡的人们,接着大震来临,正好逃走,然后发现自己的床已经被压在倒塌的砖头之下了。

如果震中处于市区下方,那么我对这个国家不抱任何信心。甚至连大众都不否认这点,民防部曾经和电视台合拍过一个低成本电影,假设1855年在惠灵顿的地震发生在今天,有人会因为一个星期内等不到救援而饿死,医药短缺让糖尿病人丧生,而这个国家必须得依赖澳大利亚的援助。当然电影有些艺术化,但民防部平日的宣传也是着重于自保,希望民众们在没有任何支援的情况下能至少独立坚持三天。

如果有五毛兄弟因为我这些资料得了领导的赏,我要求一半分成,二毛五也是钱,是不是?玩笑归玩笑,但重要的是,我们需要给历史一个完整的图片,不夸大任何一面,不然你和共产党的真理部有啥区别呢?

这就说到了唐山大地震这部电影。这电影离事实根本不能再遥远了,稍微考虑一下都站不住脚。一个小孩子,在如此大灾之后,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呢,能恨自己的妈32年,这显然是我朝的老毛病,用成人意志意淫孩子的想法。当然我不否认灾难中的很多悲欢离合都人催人泪下的能力,但为什么个人的遭遇能获得广泛的同情和关注,最重要的一点就是 —— 它是真的,至少也应该有事实基础,例如很多电影的“根据真人真事改编”。因为是真人真事,才可能符合一般人生活的常识,更能产生共鸣。

不过“事实”当然是不能拍的,这词都快成为天朝敏感词大辞典的最新成员了。人掉眼泪很正常,可如果连为谁掉眼泪都不知道,还要通过发卫生纸的途径来强迫别人一起掉眼泪,我坚持对这种人“道德勒索犯”的评价。更别用说我们所看到的只是事件的一面 —— 还有隐藏的另一面不为众人所知。我推荐一部叫《掩埋》的纪录片,这部片子在youtube上有完整版本(当然,需要翻墙)。当了解了个人悲剧所处的大背景下,再来考虑这些小说和电影是否依然感动,依然有价值,更为合理一些。

32年之后,经济发展了,可社会显然没有随之前进,甚至倒退。三十二年前的个人悲剧在汶川大地震之后丝毫没有减少,而且更有一种上瘾的趋势 —— 眼泪多么能够创造“凝聚力”,以至于开始鼓励大家流泪,而让人们知道自己为什么,为谁流泪则不再重要,至于能否让人们不再流泪,更不在很多人的考虑范围之内了。对于我来说,这种集体的心灵麻木比任何地震都要悲剧,任何不能从历史中吸取教训的人,将会不可避免的重复历史。

兴邦级灾难

有网友建议说,对各种事故、自然灾难可以使用新的分级方法。除了传统的“大中小型”灾难,对于毁灭性的灾难,所谓“百年一遇”甚至更罕见的灾难,可以新建一类别,名为“兴邦级灾难”。很明显,这个分级是根据影帝温的“多难兴邦”名言产生的。影帝的话会这样被网友奚落讽刺是有原因的。其实至少就我的看法,多难兴邦这四个字一点都没错。但前提是,如果对这四个字的理解就停留在其表面,觉得哭一下,网页全部变成灰色就可以兴邦了,而不去理解多难为什么兴邦,那么不仅无益,更会让人们逐渐活在自己构建的感情中,脱离现实问题。

我们哀悼逝者的意义不仅仅停留在于哀悼。我常常说,就算我们比不上“西方发达国家”这句话是事实,那么我们至少也应该达到人类本性所要求的最低水平。从生物学上来说,人类对同类的哀悼有着非常现实的意义:哀悼和葬礼可以重建社会秩序和关系网,填补因为逝者而带来的阶级地位真空,防止因死亡造成群体内乱;以及对死者表示敬畏、用哀悼,埋葬尸体等方式保护还生存着的个体不受尸体带来的疫病侵袭,避免死亡再次发生。

如果把我朝人民和动物界的动物相比犯了大不敬,那我收回刚才的话,换个例子。被抹黑了近一百年的李中堂李鸿章在折中有一段话是这样说的:“窃念多难兴邦,殷忧启圣。伏读迭次渝旨,举行新政,力图自强”。后面一段话比较好理解,关 键是在前面的“殷忧启圣”。文言文不是我的长项,所以如果我说错了,请纠正我。但我的理解是,殷——“多、深”,殷忧——“多忧”。那么这句话的意思就 是,太多的忧患可以激励、启发民智,出现“圣人”。当然,圣人是文言文的说法,翻译成现代白话文,大概就是才德兼备,有能力、有魄力解决困难中显现出的种种问题,从而 “兴邦”。

五一二地震后,我是强烈要求国家降半旗的众多网民之一。但我今天有点后悔。如果哀悼日的意义变成了流点眼泪,增强“凝聚力”的宣传政治工具,那意义不仅全无,而且还会带来反面的危害,更是对逝者的羞辱。其实兴邦级灾难在神州大地上一点都不罕见,都不用追朔到几十年前的超级兴邦级自然灾害了,就这两年,南京大爆炸,奶粉危机,石油泄漏,全国多处的幼儿园屠杀事件,无论是哪一个,那规模都是兴邦级的。也许会有人不同意我的看法,但灾难的大小不是按死亡人数的多少来算的。一千条人命是命,一条生命也是生命。

在民意的强大压力之下,在地震后官方不得不低头,第一次为普通民众举国哀悼,下半旗致哀。在那个时刻,这是一个不小的进步,让人们感觉到,这个 国家是人民的,而不是共产党的。虽然进步的来源不是自己的自觉,而是外部压力。在这之后的兴邦级灾难又有玉树地震,以及今天的甘肃舟曲。每一次都是举国哀悼,但除了一点心理上的安慰,我们还做到了什么?你知道那些事件中的责任人最后下落如何了吗?“有关部门”都采取什么步骤阻止类似事件再次发生?

实话说,对于那些小型兴邦级灾难,每个人都在像比赛一样看谁遗忘得更快。在中国做官真是一件幸福的事,总有一件更大型的灾难来转移注意力。泥石流之后,不知道还有多少人在追究南京大爆炸的死亡数字是否真实,奶粉导致婴儿早熟调查报告将会在今天公布。只有当灾难太过于兴邦,我们遗忘的速度才能减慢。例如我还记得五一二地震后“让灾民安居置业,考虑到了自然灾害的城市规划,更好的房屋质量”这样的诺言。不过今天发现那只是说说而已罢了,真的需要考验的时候,有些事情就又露馅了

如果说地震还有些天灾的因素,在舟曲发生的泥石流,可以说,那些同胞真的是死得一点意义都没有。为了经济发展,修一座小水电,往江水里倾倒一点建材或许看上去影响都不大,可如果是每个人都这么做呢?这简直是这个社会的最好诠释,每一个人的不作为,甚至是一点小恶,埋下了一颗迟早会爆炸定时炸弹。为了经济利益,多次、小量的放弃自己权益,每一次看上去都觉得一点牺牲基本无害,可以放弃。不过生命,乃至人性就是在这样不经意间一点点逝去的。

如果你是真心对舟曲死难的同胞感到悲伤,那么请你在默哀时想一想:如何才能让上千条人命的逝去有价值?如何才能阻止类似悲剧再次发生?你,又能做些什么?

永远不要放弃问为什么。

对人名、地名和其他名词的政策

我个人觉得我对名词,特别是敏感词的运用算是非常小心的了,学过法律之后我就开始咬文嚼字,因为我明白一个词可能会造成的差距。例如我很少用“民主”这个词做话题,也很少在正文中出现这个词。我觉得民主本身是中性词,但考虑到当下的环境,特别是爱国人士的感情,如果用“民主的=美帝的=邪恶的”这看似夸张但却很普遍的逻辑,那么我当然会考虑避免用这个词以免一不小心站错了队 —— 虽然我朝宪法、我党党章里都有这个词的存在。再说也没必要说这个,很多话题的本质并不是民主,我觉得民主的帽子太大,很多时候并不适合于描述问题根本。如果翻以前的blog,你会发现我很少很少用这个词,就算要用,几乎都是在说新西兰等位于地球上的国家的新闻。如果不可避免的要把“民主”和那个国家和政权不分的事物联系起来的时候,通常都是在叙述一个中性事实而不是在观点中运用,例如“枪和玫瑰”的专辑“中国民主”,专辑名就叫这个,那我当然不能篡改。

所以偶尔碰到几个在评论里大肆批判博主是“民猪人士”之类的,我可以非常有信心的确定这些人要么真的是五毛,看个标题就捞钱走人;要么就是……啊,我实在是不想用脑残这个词,阅读能力低下?而今天看到有位朋友对我在blog中使用的一些用词有意见,正好就此机会说明一下。写blog对于我来说本来是个休闲活动,如果翻到最初的前几页的话,可以看到我可是写得很随意的。而现在却搞得越来越正式了。这很大程度要归咎于顺民们对于媒体的理解:“媒体就是应该弘扬主旋律,个人博客就是该考虑对和谐社会的不良影响”。根据顺民精神的指引下,简单阐述一下我的对于用词的原则。

其实刚才的例子已经描述了我使用名词的政策了。如果我想要中性的表达,我会使用被大部分人认为是中性的词语。如果我不想中性描述,同理,我也会使用大部分人认为非中性的词语。在中立的情况下,我有两个政策。第一是名从主人。现实中的主人所希望的称呼,而且的确在现实生活中使用这个名字,那么我通常也会使用同样的称呼。第二是使用最能反应实际情况的词。例如今天的西藏的主人是中华人民共和国,而无论是主人喜欢的名字,还是现实,西藏都是一个自治区而不是国家;同理,我使用中华民国,而不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台湾省或者台湾国

不过也有例外,例如译名。对于有中文名描述,可对象人物或者国家并不使用中文的,或者在文化上和中国没什么关系的,则使用最通用的中文名。所以虽然海参崴有俄文名,但考虑到用这里使用的语言是中文,阅读这篇文章的对象也大多中文为母语(之一),理所当然应该使用中文世界最熟知的名字。而对于首尔/汉城,由于对方属于中文文化圈,使用中文,而且特指了更改的对象是中文名称,那么应该使用首尔。

另外一个让我纠结了好久的例子是新西兰/纽西兰,虽然本地华人和香港,澳门社会更倾向于使用后者,我也习惯于后者,但根据最常用名的原则,包括我本人也来自内地,所以大多数情况下都会采用中国大陆的译名。

当然还有一种情况就是故意的贬称或者褒称。这个就很容易说了,观点是我的,所以我的用词理所当然的反应了我的观点,除非我在写论文,那我会严格使用中性名词描述。当然,和写任何东西一样,观点要有论据支撑,所以这也反应了我认为文中表述的事实,或者以前某篇文章中的事实,能够作为我使用这些词的论据。所以这其实也遵守了反应现实的原则。不过差别在于反应的是我认为的事实,而这事实是否得到普遍认同,我不知道。例如“温影帝”这个词我就觉得能同时表达我的观点,和很好的反应了实际情况例如我觉得天朝忠君臣民的自大自狂是个相当普遍的现象,所以我倾向于使用“我朝”而不是“我国”(这还有考虑到把真正的国家概念和现在的这个“国家”分开);我认为温家宝同志演技一流,所以特别是在谈论其演技时,会更倾向于使用“温影帝”而不是直呼其名讳。

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还是尽量遵守了用词反应客观现实的原则,我相信大部分人都不会否认这样的现实:

  • 包括影帝等九大法老的名讳在中国网络,特别是能够提供给你我发言的论坛上,本身已经成了敏感词,会遭到审查,变成***,甚至前段时间在Google.cn搜法老的姓都会被重置。虽然我们无法据此了解知道这些名字的主人希望我们怎么称呼,但直呼其本名肯定是不行的;
  • 在国外网站上大量使用“敏感词”很容易引起GFW的注意,接下来的后果参考第一条;
  • 党政不分;

希望已经阐述清楚了。至于为什么写这个,我知道这样的争论以后肯定还会有,朝廷的公信力在不断下降,但毕竟影帝的影迷还是挺多的。

关于这个blog

我想朋友们都已经注意到了,自从我三月从国内回来之后,这个blog的更新频率就变少了。首先我要说的是,我并不想这样。现在这个情况的确是我缺乏时间。因为我已经进入了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相对于前几年来说,除了平时学习的压力,还有毕业和找工作的压力。在这些问题面前,更新blog的优先性自然而然的就没有那么高了。在忙不过来的时候,就会疏忽了这里 —— 毕竟生活,赚钱是第一位的,而我不能靠这里生活。

blog是个相当耗费时间的活动。对于那些名家而言,时间到不是很重要,因为时事,写作是他们的工作,而且有着过往的积累,下起笔来也是信手拈来。但我就没有这样的优势了,我的专业和个人生活都和这个blog没太大的关系,要在这片土地上有质量的劳动,就得花费大量的时间去阅读课外内容。其实我认为我的“好日子”已经结束了,就算毕了业,未来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如此有时间天天耗在这里了。但我想重申的是,我从来没有考虑过,未来也不太会考虑放弃这个地方的可能。我一旦坚持一件事,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不过没时间更新的确是个问题。我原来的想法是把这个blog变成一个group blog。不过问题在于,一是没有人响应;二,我曾经试着拉一个文章写得不错的小萝莉入伙,冲淡一下我这死板又没有层次的文风,但很可惜,人家萝莉死活不干。我甚至尝试过霸王硬上弓,结果被人家萝莉倒着欺负了一把:(于是我就打消这个想法了。因此我唯一的选择是回到我开博最初的模式,当时因为要学习英语,所以每周只能在周末更新。

但我并不认为我自己有什么很值得观赏,比党国写手强的地方,所以我把每位访客眼睛停留在我的文字上的每一分钟都当作一种荣幸。就按运用语言的水平来说,我的中文水平是初中未毕业 ——  这虽然我常常拿这个事实开自己的玩笑:)但这不是玩笑。我的户口本上至今写着小学文化,而且我也确实没有读完中国的初中。要是对比理论和知识水平,我就更自愧不如了。在网上晃悠了那么多年,结识了不少“厉害人物”,有年长的学者和有着丰富政治和生活阅历的知识分子,也有年轻的新一代学者。比起他们来说,我简直就什么都不是。而且这完全是我的问题,十年前在论坛里一起灌水的朋友现在都成了年轻学者了,而我……还是在灌水:(

虽然很清楚自己有几把刷子,我也在想这个blog为什么会在这些年间收到小范围的关注。原因我觉得有两个,一是我没有那种天朝各打五十大板,“和稀泥”式的客观,立场分明而不顾左右而言他,而不是说些什么“要看到某某集团还是有进步的”之类的废话。而要说我有啥理论基础的话,那就是诉诸常识。没有高深理论基础做后盾,我唯一能利用的就是常识了。常识并不是一个复杂的问题,这通常是我们通过成长,生活得经历学习到的知识。这包括但不限于爹妈肯定比某某党亲,往松花江里倒了两千桶化学品只会使得水质变糟糕,还有就是那图 —— 真理部宣传司大胜记录司

宣传司最新研究成果

我觉得中国社会的问题更源就在于,大家似乎忘了似乎怎么做了一个正常人,而把政治因素,利益因素的影响放在种种常识和做人的基本原则之前。当然有人可以争论说这并没错,但至少我认为,如果你不顾常识,不顾自己周围的现实,就等于脱离了现实社会,而凭空虚构出,或者仅仅是依靠出一些故意改动过的伪现实基础来证明自己的正确,我不怀疑也能做出一个令人信服的结论,但这样的争辩对现实社会毫无益处,就像爱国青年可以在网上高谈理论,而且完全可以谈得句句是理,但回到现实生活中来,还得面对种种在自己高谈中并不存在的问题。

在这个blog里我常常拿拿天朝统计局的数字开玩笑,也是类似的道理。无论对于什么数字,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它和我周围的现实情况进行对比。当然就统计学上来说,这是非常不严谨的,但对于自己来说,这才是真正的现实,而不是一个“强大”的国家带来的种种幻觉。既然我以后不能常常更新这里了,把目标降到了每周博至少一篇,但我希望留给每一位朋友常识这个词。用最简单的解法才能抓住很多问题的本质

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当然我们都知道有句话是说,历史是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历史通常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一分抗日,七分壮大;后来就变成中流砥柱了。不过当然,我们活在当下,当人们渐渐淡忘过去的过去的事情之后,谎言就有了生存的空间,可现在的事情总无法抵赖了吧?不见得。政客的嘴巴,死的都能说成活的,而他们最常用的工具是——数字。

前段时间国家党召开党代会,会议期间不断有工人阶级的劳苦大众在场外示威。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在会议上,总理John Key宣布将会把雇员90天试用期的规定拓展到所有类型的公司,而不仅仅是小公司。在试用期内,雇主可以无条件开除员工。我没有时间仔细研究这个问题,但还是稍微看了下新闻,发现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国家党的支持者说,自从该规定实施来,78%的雇员在90天内都没有被开除,而给雇主提供了用人的信心而不用担心炒掉一个不合格的员工的复杂步骤。而在场外,工会说,这是一条不公平的法律,22%的人在此规定下丢掉了工作

如果这两个数字看上去有那么些关系的话,你没看错 —— 相加起来是100%。两个数据都来自于劳动部的一个调查报告,虽然说这个报告本身我觉得有些样本太小,偏袒雇主的问题,但报告里给出的就是这两个数字。无论是政府还是反对的一方,两方都说了实话。这种情况下,谁对谁错就完全是谁的嗓门高的问题了。

作为总理,John Key也是一名百万富翁。在最新一期的National Businesses Review的新西兰富人榜中[PDF],他刚好进入名单。他以前做过财经服务,外汇买卖,所以我想,假设他有着非常深的数学和经济知识应该不过分,事实上,国家党当选的因素之一就是John Key“更懂经济“。

那是在当选之前。之后就不好说了。在议会上,John Key拿出了两个数据来证明澳大利亚和新西兰之间的工资差距在缩小 —— 2005年的差距是$187.60,而今天是$160.25。可问题是,2005年时他还是在野党的一员啊?如果列出每年的数据,可以看到在2008年国家党当选之前,工党执政下的差距一直在减小,就算是在经济危机的大背景下。在2008年,这个差距是 $138。那么就是说,国家党治下两年,相对于澳大利亚,人民生活水平不但没有进步,事实上反倒退步了$22,但稍微调整一下统计数据,John Key 就得出了相反的结论。如果这样比也可以的话,我觉得和欧洲人没到新西兰之前的毛利人时期对比会是个更实在的选择 —— 现在我们有电,有汽车,有飞机了,多伟大呀。

当我看到这个新闻时,有两点让我着实感到惊讶。1. 这样的数学头脑也能成为百万富翁?2008年选举时,国家党的一个重要口号就是工党使得两国差距越来越大,使得我以为这是事实,可现在才发现事实正好相反。政治宣传的确是不能随意相信的。虽然相对于1999年工党上台时的水平,两国差距的确有所提高,但不过也就$20块钱而已,这额度被这位“懂经济”的总理两年之内就消耗完了。

不用多提的是,类似于这种玩弄统计数字的方法不仅仅处于这种西方国家中,我朝更甚——毕竟无论西方政客怎么玩,至少最后的数字相加还能到100%。

另外推荐一本不太好找,不过有点意思的书: How to Lie with Statistics.

没有打对打错之分

武汉市武昌公安分局派驻湖北省委大院的6名便衣警察,错打了湖北省政法委综治办副主任58岁的妻子陈玉莲。被打了16分钟的陈玉莲至今还在住院,她说,公安方面的领导来医院道歉时说,打人纯属误会,没想到打了你这个大领导的夫人。 (南京日报 via 163.com

当然,大部分看客是把这故事当冷笑话看的,这我可以理解,这事件就有点像我们小时候看到的黑白红色革命片,片中偶尔会出现皇军和皇协军互打,皇协军把皇军打得抱头鼠窜的场面。导演为了体现红朝伟大,一般都把这种场景处理得非常喜剧化。官夫人被打事件也有着类似的喜剧感。但我不太能够理解的问题是,媒体是怎么选择“误打”这个词的?在国外那么多年我的中文也许退步了,所以如果我说错了,请大方指出我的错误。但“误”打这样的词语所暗示的是,至少就大众舆论而言,“打”这个行为本身是没有错的,这一次是因为打到官夫人了,所以“打错人了”。但既然有打错的时候,那么当然也就应该有“打对”了的时候。那什么时候才算是“打对”了?这事不能说太细。

作为官方,在不在乎这种逻辑问题并不重要,因为枪杆子在他们手里,就算国家机器明天在你头上撒泡尿,说你活该,凭你一己之力,是绝无法改变现实的,所以逻辑漏洞再怎么严重,现实意义也不是很大。但问题在于,这两天看新闻和媒体的反应,广大屁民能够真正读出这其中逻辑问题的,并不多,更多的是像是事不关己一样看热闹。反倒是地方媒体的写手更敢于指出这样的问题。

后来有消息说这位官夫人的确和访民有点联系,所以说便衣并没有“打错”。但如果仔细想想这件事,警察是打对了,还是打错了,其实并不重要。想象一下,假设陈玉莲的确是访民,就算她真有天大的冤屈,湖北警方会出来承认打错了吗?常识告诉我们,这是不可能的。而若她不是访民,官夫人的牌子也是正宗的,被“误打”的原因也就很容易理解了——陈玉莲虽然有官夫人的牌子,但却没有把这块牌子挂在脖子上,而至于打对打错,是没有具体的标准,全看情况而定。我相信很多海外华人对这一点深有体会,虽然大部分天朝屁民,特别是比沿海城市落后的内地城市,还是有“崇洋媚外”倾向,对代表着富裕和金钱的洋人有种种优待,但“假洋鬼子”却很难轻易享受到这些优待,归根结底的原因还是假洋鬼子没有那块牌子 —— 白皮肤蓝眼睛。

如果是一个官僚系统,共产党的人有这样的思想,我并不感到意外,因为官僚们本身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当中,这是他们赖以为生的基础。但对广大天朝子民来说,这种唯权力,金钱是从的思想却是一个相当危险的现象。这不仅仅是迈向丛林社会的关键一步,在道德层面上,这显现出无论我们平时怎么骂共产党,但在内心里,我们还是承认,甚至赞成我党的种种思想的。共产党法力再大再无边,教民也没也过天朝人口半数。但有了一个个的小而平凡的共产党员,我教今天才会如此的有市场。

不讨党爱的奇技淫巧

当类微博服务第一次出现在中国国内的门户网站时,不少人,包括我在内,都认为新浪微博会是一个相当和谐的地方。新浪之前有独立的,类似于饭否这样的微博网站,但由于势单力薄,业务单一,又没有强大的靠山支持,因此审查力度往往不够。它们通常只能依靠于自动的关键词过滤,可这样做的效率可以说是忽略不计 —— 通假字,象形字,拆字法等技巧几乎早已成了天朝新时代网民的必备技能。而一旦把朝廷惹毛了,整个网站就会消失,而且一点回来的可能性都没有。而门户网站似乎会有足够的实力来进行严格的审查,而且政治层面来说,和朝廷沟通时的话语权也要强一些,因此存活的可能性要高很多。

但事实都证明我们把技术问题想得太政治化了。在和谐话题上,不仅是新浪,其他类似于搜狐,网易等门户网的微博甚至比墙外的Twitter还要劲爆。在这之前,Twitter是墙内网民的一个主要消息来源,而之后甚至有倒转的趋势。至少就我看到的,很多段子,小道消息是从国内的微博传到了Twitter上。

朝廷突然发现,自己对于web 1.0网站使用的审查手段不管用了 —— 当一个人可以在分秒之内发出一条信息,似乎任何审查手段都不管用了。互联网,和网络技术都是中立的,并没有任何的政治立场。因此任何人,或者团体都可以加以利用。朝廷过去控制互联网之所以那么成功,原因就在于此。单纯使用封堵等强制手段来达到自己目的的时代早已成为了过去,利用互联网快速传播的特性,朝廷可以从媒体,到民意渠道,进行全方位的宣传,因为政治力量的介入,官方媒体和五毛党的声音往往能够至少在表面上盖过真实的声音。不仅封堵了不喜欢听的语言,还顺带宣传了自己,何乐而不为呢。

而最近天朝各大微博服务的被整治就可以看作是朝廷对这新奇玩意儿的不适应。当然,五毛党和官方媒体渗入微博很简单,但问题是,微博的传播不是靠朝廷用政治力量逼迫用户去转载官文就可以实现的。五毛党在微博上叫得再欢,可问题如果没有人关注,效果不仅等于0,而且还是个负数。Twitter上就曾经出现过不少此类一个人自言自语乱叫的五毛党,看上去喜感十足,而宣传效果——负面。所以不难理解为什么国内的微博一夜间都变成了”测试版”,这实际上是朝廷对网络上各种奇技淫巧的一贯政策:如果找不到将它利用起来为己用的方法,宁愿选择拒绝,至少大幅限制这个新技术。如果朝廷最终选择了后者,那么用“测试版”故障之类的理由来蒙骗网民就再好不过了。把微博放进了中国市场也许就像是二十年前被“跨越长城,走向世界”的口号所迷惑,一不小心把互联网放进了中国了一样,给朝廷带来的只有无尽的后悔。但现在,朝廷终于反应过来了,当年自弃“长城”,因此今天就要重新修一堵更高更厚的长城。

更让人担忧的是,朝廷似乎已经开始摸到门道了。140字除了牢骚,要完整的传播一个消息,则需要外链。而好几个微博服务已经开始控制外链,要么大幅限制,要么只允许使用白名单甚至微博服务商自己的短链接网址。特别是后者,对于控制整个微博是事半功倍的,因为这相当于把防火长城植入到了微博中,而且还更严重 —— 防火长城并不影响墙内用户传播链接,有能力的用户可以再自己翻墙。而微博的链接被掐断,则意味着链接在墙内的重要传播方式之一也被掐断了。若没有链接,微博就纯粹是一个聊天杂谈的地方。

而在另一方面,朝廷对微博本身的利用到达了一个新境界。和作家余杰谈话的国保通过Twitter在内的渠道研究了“学习对象”十年,自称比“比任何人都了解他”。而今天发生了更可怕的一幕,刘沙沙,也是一位有名的人物,被Twitter上一个疑似是国保冒充的帐号所欺骗,被钓鱼然后以地痞手段殴打(如果有国内访客对此感到吃惊,这可不是第一次了)。虽然在微博中要建立一个高信任度的帐号,然后以此作恶的成本可以说相当之高 —— 因为信任度的建立需要时间,但博客,微博客中有意无意间透露出的自己的观点,性格,甚至是私人信息,乃至对这个媒介的过度信任,都完全能被不怀好意的人用来对付自己。

但就长期来说,最终在互联网上取得话语权的还会是民意而不会被政治控制。互联网所赐予给朝廷和民意的力量是一样的,如果这是一个公平竞争的环境,政治完全不占优势,而且还会受到民意的强大挑战 —— 互联网提供给了民意一个原来只有统治者才有的发声渠道。另外因为互联网上没有一个发布命令的中心,习惯于集权的政府显得特别不适应。虽然说朝廷在这方面的表现不错,但本质上,他们还在拿对付传统媒体的方法应对互联网。这有点像前几年的开博潮,明星,公司,政府都开设了自己的blog —— 听上去很时髦,可上面放的还是没有血肉的新闻稿。朝廷也在面对同样的问题,对于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可以封堵,也可以用自己的宣传盖过去,但终究要面对一个致命伤:党的宣传本质就决定了,无论是通过哪种途径,哪种技巧说话,最终目的就是要把黑的说成白的。而这最终都是会失败的 —— 你可以在所有时间欺骗一些人,可以在一些时间欺骗所有人,却无法在所有时间欺骗所有人。

唐骏和整个中国的道德危机

我原来以为唐骏的事情将会很快结束 —— 因为这事没有什么值得争议的。野鸡大学文凭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不然唐博士也就不会连毕业论文都拿不出了。而且不论野鸡大学本身是不是存在,在美国多个州, 只是使用如此文凭就已经构成了伪造文书罪。若是在求职时作假,例如像唐博士那样声称拥有自己并没有的学历,那更是犯罪行为,在新西兰,就 曾经有人因此而坐牢。可现在这种情况着实让我惊讶,一个公开说谎且不承认的人,不仅没有受到舆论的一致谴责,反而还有不少人支持。这不是什么需要 大学生才懂的高深道理,我相信每一个父母都教过孩子不能说谎。这是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是非问题了。

但我相信很多父母也教过,为了自己的利益,做点小动作,只要不太过分,是可以接受的。当然世界上没一个社会是可以纯洁得人人都按照规则办事,大家都 友好待人,因此我不反对这种教育,毕竟防人之心不可无,防人的最好方法就是了解别人可能会黑你的方法。但我们和这种仅仅是为了自卫而使得自己变坏的现象有 着本质的区别。唐博士的主要辩护依据之一就是他有能力,所以作假说谎都是可以原谅的。在一个像中国这样唯利是图的社会中,这种论点看上去很合理,但换句话阐述这个论据后的本质:人人都可以以任何手段达到成功,那还会有那么多人为唐博士辩护么?

还是会有,不过就不会使用这个论据了,因为大部分人还是知道这是不对的。不过中国社会为什么如此难以改造的问题就在于,这种游戏规则已经延续两三代人了,大家,特别是“比较成功”的那一群,或多或少的都有点别人不知道的“秘密”。大家的背后都有着巨大的,而且是一辈子都无法摆脱的风险。在这种情况 下,人们会自然而然的让和自己利益攸关的群体承受同样的压力。为什么?政治,经济,社会用的都是同样的游戏规则,政治上来说,木子月月鸟的日记就是搅屎棍 让大家都粘点屎,保证在大家的有生之年内谁都不敢轻举妄动;经济上最好的例子就是次贷危机,为了规避风险保证持续的收益,只能把泡沫越吹越大;社会,特别是道德上也是如此,大家都不干净,背后都有点屎,整个社会就动态平衡了。看看西 太平洋大学的校友录,就知道为什么唐博士绝对不能垮 —— 更别提习储君的学历了。

但这种平衡的可怕之处在于,虽然大家所承受的风险差不多,但承受风险的能力可是不同的,这能力也不是无限的,所以总有人会先承受不住。因此无论是政客或者“成功人士”的小秘密,还是经济泡沫,就像谎言一样,需要维护成本。唐博士就遇到了说谎说不圆的问题,毕竟说谎的成本只会越来越高。而无论是经济泡沫,还是道德危机,同理,也是要从某个地方开始垮的。而连锁效应所带来的后果就不仅仅是自己原本承受的那点风险了。中国社会的问题就 在如此,大家,特别是所谓“精英”,都或多或少的背了点良心债,谁都承受不起风险所带来的可怕后果,因此就像小平同志所说一样,“让下代人解决问题”,当然,后面还有半句 —— 直到崩溃了为止。

但要说这片神奇的土地上是否会经历一次道德崩溃,还真不好说。因为崩溃的前提是最基本的游戏规则还存在和有效,例如经济的基本原理,政治上的互相竞争,或者社会中的基本道德。经济是不用说,市场经济几乎是自然规律,政治力量可以控制,但很难消灭市场规律。不过在中国,政治和社会两者就不好说了。因为 没有反对党的存在也就没有政治所需要的竞争,这导致我朝的领导们似乎越来越接近一种攻守同盟式的妥协,形成利益集团,大家都各自悄悄的把自己屎消化干净, 让大家都相安无事。而从社会方面来说,如果这个社会已经完全没有任何道德和良心的存在,变成了纯粹的丛林社会,那么人们所承受的风险就不存在了,也就无所谓什么崩溃了。

虽然在国外,但也非常不希望看到中国社会落到这种境界,这毕竟是我的国家。要找到为什么中国社会为什么会一步步滑向这样的地步,罪魁祸首其实并不难 发现 —— 既然为了维稳,“社会和谐”而说谎、造谣是可以接受的,那么我为了个人利益说谎,看上去也的确是没什么不妥。如果这个例子还不够,这一点在唐博士的名言中最为明显:

有的人说我们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靠花言巧语,你可以蒙一个人,那如 果把全世界都蒙了,就是你的真诚蒙到了别人,你欺骗一个人没问题,如果所有人都被你欺骗到了,就是一种能力,就是成功的标志。

不知道你看到这句话时想到了什么。我的第一反应是形容我党的那句名言:杀一个人是犯罪,杀上百万人,最多就是个错误。唐博士这句话简直就是这句名言 在社会道德中的翻版,还更进了一步,这压根就不是错误,而是种“能力”。

从经济角度来说,唐骏的事业已经崩溃了。唯利是图的商人可一点不傻,他们知道让一个不诚实的人来掌控自己的企业会有多大的经济风险,就算中国社会今 天的状态让这一点无所谓,用唐骏这个人而给整个企业所带来的负面效应也是不会被商人所接受的。在这一点上面,唐骏除了自己,谁也怪不了。做出一个行为的潜 在效益总是会伴随着相应的风险。唐博士既然选择通过作假得到额外的好处,这行为本身就已经表示他愿意承担由此带来巨大风险。没被发现是幸运,但一旦被发 现,那有什么好说的呢, bad luck。

但更大的崩溃还在后面。

动物世界里都找不到的弱智?

奇怪吗?一点都不奇怪。点击可以看到故事的结尾。

据说林语堂曾经说过,“中国就有这么一群奇怪的,本身是最底阶层,利益每天都在被损害,却具有统治阶级的意识, 在动物世界里找这么弱智的东西都几乎不可能”。虽然这句话的出处有疑问,但毫无疑问的是,作为天朝人,它给我们指出了一个我们不应该前进的方向:我们在生存能力和政治觉悟上如果不能达到全球人类平均水平,也至少不能输给动物世界,否则就真的太丢脸了。

作为一个对社会学和生物学都有点知识的人,我觉得两者有着非常有着而且很紧密的联系。动物世界的行为模型可以被看作 是人类的简化版,从最简单的自然反应来说,我们和单细胞生物的行为习惯是一样的。一个例子是趋温性,寻找比较适合自己的温度但又不太热的地方。在太阳暴晒下,单细胞生物会往角落里钻来躲开太阳,而我们会逃到屋檐下乘凉和吃冰糕降温。当然我们也有比较高级的地方,猴子通过打架和对上级服务(挠痒痒)来确立等级关系和往上层阶级爬,而打架失败的会被猴子其他猴子鄙视,甚至是被赶出族群;而文明的人类社会则用多数决议,共识等机制来决定领导。虽然不打架了,但最后胜出的通常还是强者。

人类和动物世界间是如此的相似,很多人也用那句疑似林语堂的话来形容今天的天朝,但却很少有人真正的在两者间做一个对比,我觉得是个遗憾。虽然我在两者间都不是专家,但还是忍不驻尝试一下,搏君一笑。

其实在政治觉悟上,比起动物世界来说我们真的强不了多 少。猴子通过打架来决定新一代领导核心,而天朝的三次核心转移分别是通过政变,天安门事件(还有装孙子的江)和私底下勾心斗角来完成的。虽然胡萝卜的隔代继承比较和平,但比起全球平均水平,还是差了那么一点距离。而且用这种事实来分析我们和动物世界的差距有一个缺点。 这是基于共产党员来分析的,众所周知的是,共产党员,特别是相信中国共产主义的共产党员和广大屁民有着本质的区别,太祖毛皇帝说过,中国有至少5%的坏人,而今天相对于中国14-5亿人来说,共产党有八千万党员。共产党处处都彰显着和广大人民群众的不同,因此这类分析不具有广泛性。那么天朝人和动物世界比起来又怎么样呢?

动物世界中比较聪明的弱者(非食物链顶端,个体力量很小)它们会非常自然的团结在一起形成一个动物群。这也许是横跨大陆的野马群迁徙,或者是蜂 群。动物一点都不笨,这种集体行动会给整个族群的每一个体产生相当多的好处。一是重要信息可以更迅速的在每一个个体之间传播,而这带来的竞争优势是显而易见的。要生存,就少不了找寻食物和适合居住的栖息地。团结起来的群体可 以指派少部分个体去搜索这些东西而不用让每个个体去浪费时间重复劳动,节省了重要的能量,以及降低了发生危险没人帮忙的可能性。

但最重要的信息还是风险警告。一只单飞的鸟很容易被各个击破,被吃掉就被吃了。但如果是一群鸟,虽然也许还是会损失那一只鸟,但却给群体的中其他 个体提供了生存优势,让它们及时了解可能的威胁,以及充足的时间来对此作出反应。这样的反应不仅限于逃跑。团结在一起的弱势群体常常能够抵御,甚至战胜比 自己强大数倍的敌人,例如大部分牙比较厉害的蚂蚁可以吃掉小型昆虫。但就算要逃跑,一群动物一起行动也会更有效率,例如鸟的人字形飞行消耗更少能量,而邻里守望式的集体也更能保障个体间的安全。

弱者之间的联合也是一种累积智慧的方式,也就是群体智慧 —— 这已经是生物学和社会学的重合部分了。有着相同利生存和繁衍目标的生物在攸关自身利益的事宜中会使用群体智慧来做出决定。这种行为的例子包括蜂群的下一个巢须经所有探路蜂的同意。蚂蚁决定下一个巢位置的过程似乎也非常类似于此。

当然也有单独行动的弱势群体,最有意思的是新西兰本地一种叫Kakapo,不会飞的鸟,中文名叫鸮鹦鹉。在人类到达新西兰本岛之前,新西兰几乎没有哺乳动 物(除了几种蝙蝠),这就导致了像鸮鹦鹉对危险没有任何概念。当拿着枪的欧洲人登陆新西兰时,他们笑傻了 —— 鸮鹦鹉甚至都不会跑,而是呆在那里不动,期待猎人没有发现它而去对别的动物下手 —— 因此它们今天几乎被杀光了。

这其实是一点读书笔记,最近对科学方面的话题比较感兴趣。回到话题,因为众所周知的一个事实 —— 天朝人有着超强的自尊,而做伤害自尊的事情是要被诅咒的,我不敢对天朝屁民是否比不上动物世界这个问题下结论,所以这个答案留在你我的心里就行了,不需言传。

但一个比较有趣的地方是,动物世界中的这种群体优势和互联网今天的发展方向几乎完全吻合。用户创造内容是Web 2.0的重要特点,而这种内容,无论是特点,还是内容本身非常像动物群体间传播。当然,动物需要靠在一起才能传播消息,我们有互联网,坐在家里或者图书馆中就可以取得世界上最大的群体智慧数据库。最显而易见的例子是维基百科,很多人每天通过协作等群体智慧,无偿义务分享自己的知识,为了一个很简单的目的:公共利益(public good)。这本质上和动物世界通过分享信息来更好生存是一样的。

而信息的传播也是互联网的关键。这一点在类似于Twitter的微博上最为明显。Twitter这个名字本身就是群体智慧的体现:一群唧唧喳喳的小鸟,人们听上去像是在吵架,实际 上是在讨论问题。Twitter使用者更是明显,除去政治话题之外,分享得最多的消息无非就是哪里的东西最好吃,今天遇到了什么好事/麻烦事,分享自己的 智慧和经验,以及使用他人智慧来解决一个可能会对广泛群体造成潜在影响的问题。更直接的例子是Twitter上曾经发出的一条消息,我暂时找不到来源了, 但大意是,当国保找某个社会人士的麻烦时,一条Twitter消息在十几分钟内就招来了十几个围观者,让试图抓住落单小鸟的国保叔叔都吃惊:“你们这究竟是什么群体啊!”

所以说这种在网上分享,传播信息的行为和人类,动物本能有着一种说不太清楚的关系。很多类似于一九八四之类的反乌托邦作品中,老大哥之类的角色通常都在信息控制和性欲两个主题上做文章。《一九八四》是通过纵欲来反抗,而《美丽新世界》则是通过纵欲来使人忘却现实。两者的同时存在可不是什么巧合。

昨天是7月1日,芬兰法律正式承认互联网为基本人权之一。而在同一天,我们亲爱的党妈妈迎来了敏感词岁生日。我最不想谈的就是这种生日,生物界的一个常识是,没有生物是长生不老的(事实上有,但那是在没有被吃掉的前提下),而党这种有生日却不想有忌日的动物,很显然和我们不属于同一个世界。这个有点像对着火星人说中文,当然不会有什么结果。

但我期望的是,如果更多的人能够回顾下党妈妈61年来的关怀,对照一下今天的中国社会现象,以及对互联网乃至整个政治社会的控制,而从中思考出些什么,那么离党妈妈的忌日也就更近了一步。

排污交易计划正式实施

新西兰是西方世界中少数几个如此乐意实施排污交易计划(Emissions Trading Scheme)的国家之一。原因有很多,一是国民本来就就比较崇尚自然和绿色;二,国家的几大经济支柱,包括农业和旅游业,均和新西兰的绿色形象息息相关。而且作为一名知道底细的地理学生,这个国家本来一点都不绿色,有些地方甚至还比不过类似于中国这种如果把火电站改成投票站,第二天就能举行大选的地方。但有时候形象和现实总会有那么点差距,而且人云亦云之后,事实还会被扫到地毯下不为人所知。

从7月1日开始,排污交易计划正式在于民生相关的主要行业,特别是能源和交通方面开始实施。排放交易本身是什么我就不赘述了,维基百科有背景知识。新西兰是西方世界中少数有此类计划的国家(其余大部分国家均属于欧盟单一排放计划下),因此世界再一次的把这个小国作为了一个新概念的实验地。

新西兰的排污交易计划有几个比较特殊的地方 。相关法案经历了两个版本(2008版/2009版),反应了从左翼到右翼政府的换届。国家党政府于2009年上台之后设置委员会审查之前版本的法案,据此提出了不少修改[pdf],因此还未实践就已经修改过了。最明显的例子国家和每个行业的总排放量限制被撤销了,也就是说,只要付钱,愿意排放多少都无所谓 —— 政府将会无限量对市场供应每单位$25的排放权。

总排放量的设置并不单单只是为了避免国家从国际市场上购买碳排放指标,而是将被过去认为是免费商品的大气污染权市场化,从而给商业和污染者经济动机来降低排量。而对于一个喜欢市场经济的右翼政府来说,这种做法是非常奇怪的,因为它违反了市场供应规律。谁都知道一个简单的经济供需原理 —— 作为商品的污染权供应量越大,相应的价格也就会降低,以至于降低对每个个体的奖励/损失价值。无限量的供应只会导致排放权的实际价值无限接近于0。当然,事实上并非如此,因为每个行业仍然需要从市场上,或者从政府购买排放权,但这样的成本可以直接转嫁给消费者。在市场经济中供应商总是处在一个更强势的地位,而且无限量的供应使得各个行业完全没有通过降低排放而在价格上取胜的动机 —— 大家都排放,除了消费者多付钱之外,各个部门的竞争对手仍然处在同一起跑线上。

在实际操作中,这实际上就把用来调节国家排污量的市场调节机制变成了一种排污税,只要交钱,谁都可以往空气里排污。这听起来非常像工党的通过大帽子的掩护来捞钱的做法,但却是实实在在来自于国家党。而更为奇特的事情还在后面——政府实际上捞不到一分钱。 政府对每个行业都有行业平均值60%-90%的免费排污量提供,这实际上不仅仅是不需要排污行业实际负担一分钱的交易,政府还提供补助。换句话说,政府补贴的排放量将会通过纳税人的腰包付出,而剩下的部分还是由纳税人,也就是消费者通过上涨的消费品价格补贴。这不仅仅是排污税了,而是消费者通过支付排污税向各个行业进行大范围的补贴。

新西兰的最大排污行业,农业,更被允许延后五年加入交易计划,这进一步降低了计划的控制排污能力。作为新西兰主要产业,农民拥有十分强大的政治影响力,但从长期商业上来看,短暂的逃避只能导致未来面临更严重的挑战。农业非常依靠出口,而新西兰处在一个天高地远的位置,出口商品到任何一个地方都需要长距离运输,如果外国人在购买商品时把碳排放量当作认真考虑的因素之一,像农业这样的出口依赖部门很容易崩溃,从而导致整个经济体内的连锁反应。

毫不意外的,除了执政党,没有人,甚至包括两个极端:根本不相信全球变暖存在的行动党,和环境保护狂热份子绿党会支持这种计划。这更不受广大的民众欢迎。排污交易计划将会直接导致物价水平上涨。在新西兰,运输几乎都是通过烧油来完成的,运输业成本的上涨,将会 直接导致所有消费商品价格的上扬。我已经收到电力公司的信说价格会上涨3%了。当然,不可否认的是,环境保护的确要付出些许代价,而且大部分民众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 但这样的代价所换回的是什么,或者什么都没有?

那么这要怪谁呢?国家党08年选举时很诚实,明确指出上台之后会修改排污交易计划。